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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取回了心。”嘴角扯開一個難看的笑容,“可我還是初七。”
對方沉默了,少頃他淡淡道:“你想當初七。為什麼?”
眼角的淚水緩緩滑落,嗓音沙啞:“因為初七隻有他,沒有蒼生,無關天下,世界裡只有他。”
提問的人靜默,銀白的眼眸中閃爍悲傷。
他靜靜問,透著久經世事的滄桑,“那我是誰,我的心又該去哪裡尋找?”可惜唯一的聽眾陷入沉眠,他得到的只有寂靜。
作者有話要說:
☆、終局(二)
天色陰沉,風雪肆虐,鋪天蓋地的雪封住了不周山的山道。
自遠處眺望,此時的不周山猶如一隻蟄伏的白色巨獸。
這裡是天地之中,遙遠的千年前曾聳立起巍峨龐然的天柱,然而在一次曠世浩劫中傾覆,世易時移,那為眾神敬畏的存在只剩下渺渺的廢墟,至今掩埋在不周山深雪中。
很久很久以前,不周山是沒有屏障的,萬物對它惶恐敬畏就足以成為天然屏障,阻止他們踏足不周山的腳步。然而,不知何時起,不周山周圍設下結界,徹底斷絕外界的窺探之心,不過這個結界有個特別之處,許是山主人的垂憐抑或心血來潮所致,結界允許靈力弱小的生物進入,是以常有幼小生靈進入不周山修煉。除了這部分生靈,諸天神佛無一人能進入不周之山。
當然並不是說這個結界強橫到如此地步,大神通者如伏羲女媧憑藉強大的法力撕開結界也不是不可以,但這意味著會觸怒不周山的主人,誰都不會不明智得與鐘鼓對峙。
不周山之巔,白雪鋪頂,崖風獵獵。
這裡是離天最近的場所,頭頂陰雲密佈,如翻滾的海浪,彷彿伸手可及。
鐘鼓倚著石頭,地上散落著成株的龍血草和片片帶血的龍鱗。龍血草是三界至寶,每一片都蘊含著無上的天地精華,神魔夢寐以求的東西。這東西對旁人或許用處巨大,可對於鐘鼓效用大打折扣,放在平時桀驁如他,定然對此一屑不顧,可現在幾乎每天他都得吃這東西。
靠著龍血草和不周山充盈的靈氣,才得以在短時間內重聚人形。但這個時間只是對鐘鼓,在外界早已流逝了幾十年,凡人生死總在神的彈指一揮間。
神明一手支著頭,像是陷入淺眠。披散的銀髮垂於胸前,半掩赤著的精瘦的上身,胸膛上有一塊地方覆蓋著金色微微泛紅的鱗片,隨著平穩的呼吸那些鱗片也像是在翕動般。
這是他受傷最重的一次,有幾次連結界都無法張起,而這段兇險萬分的日子裡,他反反覆覆做了許多夢。
浮浮沉沉的夢境中,他見到一些人,也想起了許多事。那是無數個晝與夜拼湊銜接所鐫刻的往事,初遇燭龍時籠罩在身上溫暖的龍息,盤古倒下燭龍蜿蜒的身軀沖天而起落下的冰冷的雨,那柄絢爛奪目於黑暗中流光溢彩照徹大地的迦羅俱滅,畫面的最後定格在璀璨星辰下他揚起的笑臉和溫暖的銀色眼眸。
憶起當年未成龍身,尚是一條虺時整日在他父親周圍打轉,身為兩大造物主之一的父親,他偉大磅礴的力量讓年幼的鐘鼓懼怕,崇拜,又憧憬。那時的他認為只要擁有強大的力量,就可以主宰世間一切的真理,這個念頭纏繞了他很久很久,直到燭龍沉睡後的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他一直踐行這樣的理念。
後來才發現,他錯的離譜。
鐘鼓親手給自己戴上了一層又一層沉重的枷鎖。
山下的龍群驀地蠢動起來,陣陣龍吼迴盪在靜謐的山間。
霸道的魔息猛然撲面,鼻翼抽動一下,雙眼緩緩睜開,露出金色的豎瞳。
“重樓。”
對面的魔冷哼了一下,一條黃色的角龍毫無預兆的被擊入半空,就在角龍以為要被推下絕頂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股熟悉的力量穩穩當當托住他。
“你先去吧。”鐘鼓淡淡吩咐,角龍垂首飛走了。
重樓輕慢的瞟了一眼來時的路,除了被他擊暈的應龍,成群的應龍與角龍如潮水般向這裡湧來,若非鐘鼓的命令,怕是早就一齊撲上將入侵者撕碎。
高傲的魔尊轉頭看向不周山的主人,發現對方正在閉目養神,顯然不把某魔放在眼裡,能將魔界之主如此看輕,這般不可一世普天下也只有鐘鼓。
重樓道:“你可真沉得住氣。”
見對方沒動靜,又扔下一句話:“他的時間不多了。”
這句話顯然成功的挑起鐘鼓的興趣,刀鋒般的修眉一挑,金色的豎瞳冷冷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