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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想來是冒險出來覓食的倒黴鬼。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像普通的俄國鄉下少年,倒也不顯得土氣,薩申卡直覺這樣自由自在的環境或許比大城市適合他。
“我們到了。”說著,布拉金斯基很禮貌地替她開門,再在進門後把門在身後關上,“您有什麼想問的,不妨直接說出來,這裡只住了我一個人。”
聽他的話,薩申卡知道他誤會了:“不,我來並不是為了革命的事……等等,你說一個人?”
布拉金斯基一愣,面上流露出惋惜的神色,他輕輕嘆了口氣:
“我很遺憾,他已經死了。”
“死……了?”薩申卡呆呆地重複,語氣有些艱澀,“……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布拉金斯基飛快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垂下了頭,顯得有些內疚:“三年前,聽說是為了救我。”從別人口中聽來,三年前他逃離的時候,別斯圖耶夫為了幫他爭取時間和憲兵纏鬥,被士兵毫不留情地當場殺死。
薩申卡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出來。她似乎在忍耐,布拉金斯基就安靜地等著她調整心情,面對這種情形,每個人都會表現出足夠的寬容。幾分鐘後,薩申卡感覺自己初聞時那翻湧的心情平靜下去了,才再次試圖開口:“我明白了,我理解,他……他是一個為了追求理想可以捨棄現有的一切的人……我完全支援他,只是……只是一時不能習慣罷了……”說到最後,她看著他們尚還懵懂無知的孩子,還是抑制不住地泣不成聲。
我的丈夫,你是何其的高尚而又何其的殘忍啊!這麼想著,她頓時又覺得悲從心起,眼淚更多地滑落下來。
眼前年少的、尚未成形的國家意志看著她失聲痛哭,靜立不語。布拉金斯基知道,此時此刻,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這三年裡他見過了許多薩申卡式的妻子,她們的結局不盡相同,但是她們的丈夫都與別斯圖耶夫有著一個模子熔鑄而出的靈魂。他們像信徒一樣不斷倒下,在倒下之前,又交出了不斷的希望。而他,接收著越來越多的希望,無處宣洩亦無處承載,只能揹負著厚重的希望蹣跚前行,向著擁有這片土地的目標前進,並在途中一點一點遠離他生長和熱愛的純粹的土地。
他的內心升騰起了一種矛盾的感受,似乎正在接近,卻也在遠離。
“我想,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能繼承他的名字,”聞言,薩申卡抬起頭望向他,她臉上猶帶著閃閃發光的淚痕;眼前少年的面容在她的腦海裡,突然一下遠離,“這樣,他的理想就能時刻與我同在。”
讓他們的信仰也成為我的名字,讓他們的鮮血成為我的纖繩,讓他們的意志成為我的理由,讓他們的光輝與我永存。
此時此刻,那個犧牲者心目中尚不明確的共和國家,終於承認自己,接過角色,穿上戲服,準備登場。他為自己的角色取名為,保爾…布拉金斯基。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一下。
這和諧符號真兇殘……
☆、上將的冰窟
俄羅斯的冬天一直很冷,1917年的尤其。即使是房間裡旺盛的爐火也沒能帶來太多的暖意。一間寬大的臥室內,亞歷山德拉和她的五個孩子躲在這裡,跟隨他們來的侍從中那些年輕力壯的也準備好了武器,隨時準備衝上去和革命者搏鬥。這間位於西伯利亞託波爾斯克的房子內部裝潢比起聖彼得堡他們原來的住處要遜色許多,但也算得上精緻考究,牆上掛著彼得大帝的畫像,這位第一個以沙皇自稱的統治者富有決斷力的目光似乎能穿越時空,透過一層薄薄的畫布牢牢地盯住這個曾經強盛而今混亂的國家。
屋內沙皇的畫像下,一個白金色頭髮的青年正在不緊不慢地擦拭一把軍刀。他的紫色眼睛如同兩塊打磨精緻的紫水晶,色澤美麗卻沒有溫度。他並不擔心自己的處境,作為國家存在了這麼久,自然也經過了許多暴動和叛亂,都一一挺過來了,這次沒理由不是這樣。
半夜被槍聲驚醒的亞歷山德拉從躲入這間屋子起就緊張地守在視窗,手指神經質地攥緊裙襬上的布料。現在外面的一聲槍響讓她脊背一僵,為本就死寂的屋內更添了一絲沉重的氣氛。
伊萬將擦好的軍刀輕輕地放在桌上,走到窗邊,扶王后背對著窗子在床邊坐下。她的大女兒用力握了握母親的手,試圖寬慰她。“我會保護您的,直到最後一刻。”伊萬輕吻了一下面前女人的手背,他的保證似乎讓亞歷山德拉心思稍稍安定。可是這一舉動仍然不夠緩解屋內緊張不安的氣氛。
他們已經知道,就在昨天夜裡,名為“阿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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