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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伊萬牽了牽嘴角,眼裡一片冷意:“阿爾弗雷德是您最大的對手,全世界只有他與您勢均力敵,但也恰恰因為這樣,他不能輕舉妄動。因為任何輕率的挑釁行為,都可能引發一場世界規模的戰爭。因此,阿爾弗雷德的顧慮很多,把手伸到您眼皮底下這種事,他的底氣也不是很足的。即便他真的控制了半島,您也可以透過政治手段把他趕走。
“但王耀就不一樣了。王耀是您的盟友,依照現在的國力來看,也是個被保護國。他有充足的理由向您索要錢、軍備、資源、技術,您迫於協定必須要給他。他可以在不知不覺間用您的東西養肥自己,等到國力強大了,再跟您爭奪社會主義陣營的主導權。別那麼驚訝地看著我——他絕對有這個野心。試想,哪個坐擁數億人口、近千萬幅員的國家會甘於做別人的附庸?何況他又不是沒做過帝國……”他想說帝國都是一樣的,但被保爾堵了回去。
“夠了!”年輕人的臉色很難看,“不要再說了,露西亞。”
伊萬原本還想繼續說下去,但看看對方的神情,便決定不再多言了。“您肯定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
保爾不自覺地雙手交抱在胸前,擺出一種防禦的姿態,有些氣憤地指出:“您把人心想得未免也都太黑了!我很懷疑您過去是否和其他國家締結過盟約,您根本不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個國家!”
伊萬的回答仍然浸透了冷意:“國家意志本來就擁有超常的理智。”
蘇維埃露出諷刺的神情:“是,我知道您是國家意志,但國家意志就沒有一點感情嗎?您與其他國家達成同盟以後,考慮的就只是怎樣利用對方嗎?那可真是讓我感到寒心。因為在我看來,盟友之所以為盟友,正是因為利用是有限的,信任才是前提。” 他的語調漸漸染上激動,“如果盟約全部的價值都只在於利用,我是不是可以懷疑您也在利用我,您也在評估著我還有多少剩餘價值,考慮著什麼時候離開我?所謂的‘牢不可破的聯盟’——在您眼中,根本就是個笑話吧!”
當最後一句話衝口而出時,他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濃烈的悲哀。大量的人和事一瞬間衝進他的腦海,他想起很早的時候伊萬告訴他不要急躁,想起伊萬幫助他開啟了與阿爾弗雷德貿易的視窗,想起頭兩個五年計劃時伊萬把所有的資源拿來讓他儘管用,想起戰爭開始後伊萬號召所有的家人為了他而戰鬥。而假如伊萬做這一切的背後,都只是因為他認為自己現在還有剩餘價值可以利用?假如伊萬的慷慨和義無反顧背後,都是一次次冷漠的評估?
這種假如讓他壓根連想都不敢想。
他自己下意識說出來的話,讓他自己害怕了。而對面伊萬長久的沉默,更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撞破了事實。也對啊,從一開始,伊萬就是打算殺了他的。後來卻突然變得這麼配合,如果說不是利用的話,還真是解釋不通啊。此時的思路無比清晰,他好像在一瞬間,把許多事情都看透了。
“算了算了,”他擺了擺手,自嘲道,“問您這個幹嘛,扯得太遠了。我是想告訴您,我不打算對半島局勢袖手旁觀。不過至於介入的時機,您說的有道理,我不會現在就插手。”
他一口喝乾淨了杯子裡的茶,拿起圍巾,動作流暢自如:“感謝您的建議,那我告辭了。”
其實在轉動門把手的時候,他不是沒期待伊萬能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對他剛才的質疑作出解釋。然而直到他在身後關上門,走出很遠,周圍都沒有另一個人追來的聲音。
阿爾弗雷德很快就來了。眨眼間他的飛機就到了半島一通狂轟濫炸,甚至還“不小心”炸了王耀的地盤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緊接著,他又聲稱王曉梅應該保持中立、王曉梅現在地位未定等等,把他的第七艦隊開進了臺灣海峽。
6月底,王耀指責阿爾弗雷德的行為是非法的,不過壓根兒沒什麼效果,王耀坐在中南海都能想像得到阿爾弗雷德說著“反對意見不予接受”的架勢。所幸任勇進這邊還算可以,開戰兩個半月以後,他的人民軍就已經解放了勇洙家80%的國土。
王耀仍然有些擔心,畢竟阿爾弗雷德還沒走,他也摸不清這傢伙會幹些什麼。他發過幾封電報問保爾的意見,然而回復都是模稜兩可,作壁上觀。
八月底,阿爾弗雷德強大的火力體現了優勢,任勇進的部隊進攻釜山受阻。王耀感到不妙,連忙又給保爾去了幾封電報,強調了美軍從側後登陸的可能,希望能以此引起保爾的重視讓他出兵。但保爾的回覆冷漠得讓人心寒。任勇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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