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頁)
保爾支著下巴看著他,看上去不為所動:“為什麼我要高興?”
任勇進說:“因為如果我搶回了勇洙,他也將成為您陣營的一員。您也知道,”他說到這裡露出了一絲略帶無奈的笑容,“勇洙總是別人說什麼他就信,這次跟我鬧分家肯定也是被阿爾弗雷德指使。不過不管怎麼樣,我是他的哥哥,我說話肯定比阿爾弗雷德管用。要是您能幫我搶他回來,讓我跟他好好談一談,他一定會高高興興地跟著您走的。這實際上不就相當於挖了阿爾弗雷德的牆腳嗎?”
保爾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任勇進相信這番話一定能說服他,因為它抓到了蘇維埃的命門。保爾與阿爾弗雷德的針鋒相對已經路人皆知,任勇進好歹跟著王耀學了那麼多年,這點伎倆還是會用的。
最終,沉默了一陣以後,保爾點頭說:“有道理。”
任勇進頓時喜出望外,努力控制著不把笑容露出來。“太好了,您……”
保爾抬手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看著周身洋溢著激動氣場的任勇進,平靜地開口:“不過,那和我出兵有什麼關係?”
真真是當頭一棒。任勇進感到自己彷彿跑了一大圈,大汗淋漓渾身散發著熱氣,突然被人兜頭一盆冷水澆下。
“我……我需要您的幫助才能搶回勇洙……”他幾乎錯覺到自己的牙關在打顫。
保爾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小桌上的酒杯,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杯放下時落在桌面的聲音,聽得任勇進心裡又是一緊。蘇維埃低頭看著他,任勇進覺得他此刻似笑非笑的神情充滿了諷刺的意味。他的態度仍然很和藹,和以前許多次一樣:“我沒說我不幫你啊,任勇進同志。我會給你裝備,你要多少我給多少,但是兵不行。沒錯,能挖掉阿爾弗雷德釘在我眼皮底下的釘子我當然樂意,但您肯定沒想過,假如我和他面對面打仗並且讓全世界知道了,將會引發什麼後果——是啊,您怎麼會想這些呢?國家意志都是隻顧自己的。要是您想繼續說服我出兵,那我勸您還是儘早打道回府吧。”
任勇進一時失語。倒不是為了保爾所說的理由,是為了那一句“國家意志都只顧自己”。這話讓他感到有些受傷。明明只是談事情,就事論事就好了,但保爾卻說出這種有些攻擊意味的言辭,錯愕之餘任勇進更感到失望。
沒錯,國家意志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考慮的,但是這有錯嗎?明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吧!哪個國家放著自己的利益不要去遷就別人,才是對國民不負責任呢!
但這還不是最讓他感到寒心的地方,最讓他寒心的是,用指責的口氣說出這句話的竟然是他除了王耀以外最尊敬的國家。這等於是在兩人之間劃清界限,時刻提醒著任勇進,面前這個人,無論他做些什麼對你好的事情,最終目的都是為了他自己。何必這樣呢?盟友之間,為什麼要把界限劃得那麼清晰?
任勇進恍然間想起千百年來的悠悠歲月,王耀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海,無論是錦衣旒冕還是青衫素服,那人的笑容雖然淡,卻總是暖若春水。他曾說我送你的東西你都拿著,有什麼困難再來找我;他曾說別人來打你我怎麼能不出手,你可也算是我弟弟。他曾說,哎呀我們都是一家人,為什麼要分那麼清楚,勇進啊你這孩子想得太多。
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
在王耀所有的名字裡,任勇進最喜歡的是“華夏”。他知道,他追隨王耀完全是自願的,因為那人的禮儀之大服章之美,因為那人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因為那人有內聖外王的氣度,因此天下無不歸心。
而保爾…布拉金斯基,他也說過,社會主義陣營是一家,任勇進同志,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喲。
可是他剛剛還說,國家意志都是隻顧自己的,您還是打道回府吧。
——那一瞬間任勇進突然就如夢方醒。他一下子明白,他之於蘇維埃,不過只是因為亂世裡王道不復霸道橫行,不過只是被迫屈服於霸道而已。
“好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麼蘇維埃先生,感謝您的物資援助。我要回去了。”
保爾不知道任勇進在一剎那的恍神中想了那麼多事情,他只是露出那種溫和精緻然而程式化的微笑,告訴任勇進:“任勇進同志,如果您真的迫切需要兵力支援,我想您不妨去問問王耀同志。他有更多的國民和更少的顧慮,一定比我更加樂意支援您。”
是啊,他有更多國民也不用顧及和阿爾弗雷德引發世界大戰,但是他打完外戰打內戰,才剛剛喘息兩年都不到。任勇進默默想,但臉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