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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我的初桃那麼有詩情。
異櫻冬開應雪紅。
鞘上女子娟秀的字跡依舊清晰。
初桃為我挑的刀。
這樣的刀,怎麼能用來給別人切腹?我傻了麼?那是在侮辱初桃。
“豐十郎,算了,刀還我。”
從僵硬的胖子手裡拿回了刀,趕他出去,然後默默縮在牆角。
腦子裡不受控制的想著過去的事情,喜怒無常,我想,我離失去理智的時間,不遠了。
完全失去理智的時候我會是什麼樣子?還會像個人類麼?還能保持人形嗎?是不是所有人看見我都會大叫“有鬼啊媽媽救命” ?
那個時候,我還會不會認識晉助?會不會剋制住不傷害晉助?
……怎麼可能……
……我不第一個傷害他,就夠好了……
…………晉助…………
…………………………晉…………助………………
“晉助少爺要去學堂?真的麼?”年幼的我抬起頭,問面前的女傭,她一面叮囑我走路專心別摔了懷裡的東西,一面絮絮叨叨。
“聽說是一個非常有名望的老師呢,叫做吉田……松陽還是松陰……啊拉真是的,老爺這次非常重視,過不了幾天,我們就要給晉助少爺打點行囊了……才那麼小就要離開家,夫人怎麼捨得……”
我吃力的抱著懷裡的衣婁,小聲羨慕“真好呢,可以去學堂……”
“你喜歡學堂?”
我嚇了一跳,正在議論的少爺就站在旁邊,議論主人的惶恐感,讓我立馬跪下,俯身請罪。
“你為什麼跪我?聽他們說,你是我哥哥?”
旁邊的女傭立馬惶恐:“哎呀晉助少爺,這是哪裡聽來的胡話呢。這孩子的父親是誰,做不得準的。”
我的母親叫做阿桐,是高杉家的賤妾。就是那種來了客人,可以拿出去待客的女人,這種女人的孩子,父不詳。一般都是當做下人使喚。我叫做桐冬生,名字的意思是阿桐在冬天生下的孩子。
“可是,他長得和父親很像,嗯……和我也簡直一模一樣呢。”
這是公認的事實,如果母親沒有出去待過客,我絕對是可以得到承認的庶子。
“啊,決定了,你來陪我一起去學堂吧,有哥哥跟著的話,母親就不會擔心了!”尊貴的少爺拉著我的手,不由分說的跑向夫人的房間。
那一天,是我幸運的開始。
如果不是晉助,也許,我就是高杉家一輩子的奴僕。
如果不是晉助,高貴如初桃,怎麼會……真的看到我。
第二十二章
松陽老師教過許多的東西,而我最為拿手的功課,其實是書法。
筆墨紙硯之間,似乎飄蕩著特殊的靈魂芬芳,老師曾說,桐之助說不定以後能成為著名的書法家。
自己的筆體是一回事,我最得意的本事卻是可以隨意的臨摹,當年在學堂裡是嘚瑟的資本,後來……的戰爭中是偽造書信的利器。
自那天豐十郎被我弄的一頭霧水糾結自己到底該不該就地自盡之後,很少有人到我呆的這間房間來找晦氣。實在無聊的時候,我甚至神經的自己給自己寫信玩兒。
在雪白的紙張上,寫下娟秀的字跡。
異櫻冬開映雪紅。
對比我刀鞘上初桃夫人的真跡,幾乎一模一樣。
初桃會寫什麼,如果初桃有信給我,會寫什麼?
冬生,見字如晤?還是?
我看到自己在紙上寫出:勿忘彼時,桐下之誓。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抽走了我寫的東西,片刻後,撕得粉碎。
不知何時出現的晉助死死瞪著我。
“你就是死了,也還想著那個女人?!”這不孝子說。
腦子裡的第一反應是:哎呀他居然知道我已經死了真是可喜可賀,少年,啊不,青年啊您能不能放死人安息別再折騰我?嘴上卻慢悠悠回答:“什麼叫做那個女人,這是兒子對親孃的稱呼?”
他的反應是,一下子把我按到地上,咚的一聲很響。
疼死了疼死了後腦勺一定起包了!你是狼狗啊?喜歡把獵物撲到地上撕咬?
狼狗晉助兩隻前爪按住我的肩膀,指甲掐進肉裡好疼,雖然只有170但是這麼壓下來還真是蠻重的。
“起來,好好說話。”我淡定道。
他說話嘶嘶的還真挺像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