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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起,我就是你了……阿冬怎麼會死呢,你會活著的,你會活的好好的,晉助死了你也不會死……對了,今天死的明明是晉助啊,阿冬明明活的好好的……”
有一種神經病,會把自己當成是另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其實是人體的一種自我保護,就比如有人會忘記一些過於恐怖的經歷,忘記一些不能承受的事物。當失去那個人太痛苦,痛苦到不能承受,比自己死去還要難受。那麼,就會把自己當成死去的那個人。
如果在這裡註明這是偽科學會不會有人殺了我,算了,作者真的不可以亂入到自己的變態文章裡的,讓我們繼續文藝下去無視這段話吧。
所以,高杉晉助不會記得桐冬生。
和桐冬生是小名桐之助是大名這種一個人有好幾個名的扯淡現象沒關係,在他為自己偽造的記憶裡,桐冬生只不過是自己的一部分而已。既然桐冬生是自己,怎麼會出現一個獨立的人,叫做桐之助?
當然,受了傷,發燒發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也許會記起。
呃……喝醉了……也會?
我是被沖天的酒臭味燻醒的。
有一個醉漢,靜靜坐在我旁邊,手裡拿著把血淋淋的匕首,墨綠色的右眼和空洞的左眼一起盯著我,比我還像從黃泉回來的厲鬼。
胸口真疼,失去了匕首的阻隔,傷口慢慢蠕動著閉合,在眩暈的痛感裡癒合得不見一絲疤痕。如同最初的幾次嘗試,一模一樣。
我無法回到我的故土。
醉漢不動不說話,只用那種恨不能削我首級啖我肉的眼神一直盯著我看。
我受不了,想爬起來,想逃。
他不許,按住肩膀,掐住脖子,狠狠把我壓在地板上。
垂下頭,溫熱的氣息噴在耳邊,他嘶嘶的聲音像一條毒蛇,他說:
“你又要去哪裡啊~,冬生,你又要離開我,去哪裡啊~”
濃烈的酒味,那麼難聞。
“你啊,哪裡都去不了,因為,我,不,允,許。”
好好,你醉了,你厲害,你是大爺。
等你醒了,忘了我,我哪裡去不了?
第十六章
哄他睡覺是我的拿手絕活。
小時候哭成什麼樣我都能給他哄睡了,現在喝醉酒也依然無壓力。
安靜睡覺的樣子依稀可以看到從前那個孩子,沒了那些不懷好意的笑容,甚至能看見幾分天真。撫摸著他左眼上的傷疤,我靜靜的笑,反正你喝醉了,我陷害你一下,也無所謂吧,晉助?
撿起地上沾血的匕首,照著自己肩頭深深的刺進去,然後,把匕首擱在他旁邊。
血滴滴答答地又淌出來好多,今晚兩次出血我肯定貧血了。
問我在幹啥?剛才自己扎心窩上那一刀,雖然傷口癒合看不出來了,血可是結結實實流了一地啊,我不再戳個口子,難道明天給人看見了的時候解釋說來大姨媽了嗎豈可修。
死回來的身體不是變超人,致命傷倒是可以無效化,其餘的各種傷口,該咋樣就咋樣。否則這十八年,我早被人當妖怪了。
嘶,真疼,這一刀,可比剛才那下子委屈多了,求安慰…………
安慰我的人及時出現了,顫巍巍停在門口,托盤上端著一碗黑芝麻糊。
“桐之助少爺,老身給您送宵夜來了,剛剛磨好的芝麻糊。”
雖然很感動可是請容許我吐槽一下,誰半夜兩點鐘吃芝麻糊啊!
藤婆婆給我包紮傷口時,一直在絮絮叨叨。
“晉助少爺又喝酒了,您不要怪他。您走後這幾年,他不好過。”藥粉撒在傷口上,刺激得渾身顫抖。
“每天給您供的香火,都收到了嗎?下面的日子,怎麼會好過啊,想到我的冬生在那裡……”
“……外婆。”我終於忍不住,叫了出聲。
婆婆繫好了繃帶,年老的手指力道卻剛好。
有著老繭的手輕輕摸我的臉,渾濁的眼裡滴下淚來。
“阿藤老了,阿藤糊塗了,我們的桐之助少爺不是好好活著嘛……芝麻糊——還溫著,來,您最喜歡的,在那裡,一定吃不到吧……我的冬生啊,想到冬生孤零零的,老身哪裡還睡得著覺……怎麼又受傷了呢,流那麼多血……晉助少爺太過分了……我的冬生明明是替他死了,他還要怎樣啊……”
我幾乎要落荒而逃。
傾我所有也報答不了的兩個女人,我的外婆,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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