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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田和交稅之間,我相信那些世家和地主們知道如何選擇,這樣還可以平衡各方利益,使新政推行少受阻礙,有何不可?”不再是圓滑親和的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此時陳瑾的語氣猶如寒冬下的冰錐,帶著尖刺和陰寒,宛如來自地獄的勾魂者。
胤禛有片刻的回不過神來,陳瑾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他頗有些適應不能,然而也只是片刻,陳瑾的一席話剛說完,胤禛就變了臉色,他沒有像陳瑾用那樣可怕的聲音接話,只是刻意壓著聲音,咬牙道:“賣田?說得好聽,那不過是給那些世家大族和地主們另一種欺壓農民的藉口而已!現在外面一畝田多少錢?要五十兩銀子!普通的農民付得起這個銀錢嗎?這可是他們幾輩子也湊不到的數!若真是付得起,他們也不會只是農民了!田產平均制?呵,各世家支系相互幫襯也能做到田產平均制。那麼農民呢?當田地以天價出現在他們面前,當他們眼睜睜的看著田地被那些有錢有勢的人瓜分的乾乾淨淨,他們還剩下什麼路?不反抗,唯有一死,反抗,就是拼命死一次!陳大人,本官倒要問問你,出此下策到底所、謂、何、如。”
最後四字一字一頓,胤禛拽著手稿的手已經因為過度用力而扭曲,蒼白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陳瑾沉著臉聽著,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忍無可忍的重重一拍桌道:“這是我的錯嗎?若非你那個所謂的攤丁入畝,我何苦要想出這樣的下策來?你那個方案根本就行不通,先不說這上上下下的朝臣們會不會同意,就是各皇親貴戚首先就會反對,到時候官家舉步維艱,裡外不是人,更有甚者還會威脅到他剛剛穩定的帝位……”說到這裡,陳瑾放低了聲音,附身湊到胤禛耳邊道:“你以為我說的這些官家沒有想過嗎?官家就是太明白了,才會把這件事丟給明顯很反對的尚書大人做!你還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嗎?官家分明是不想施行這樣的政策,又不想表現的太過輕率,才想就這麼把事情擱置下來,偏你就不懂,還一門心思的往裡鑽。應大人,本官奉勸你一句,新官上任急著立功這可以理解,但是可千萬別立功不成反賠了自己的官位和前途,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胤禛僵立在當場,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久久發不出一點聲音來,陳瑾抬起頭,臉上帶著快意和殘酷的微笑看著面色煞白的胤禛,像是還不夠盡興,陳瑾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溫和的拍了拍胤禛的肩頭:“若是還不明白,應大人不妨回去想清楚了,這事我自會想辦法在官家那圓過去。”
胤禛深吸了一口氣,白著臉看向一臉得意的陳瑾,半晌說不出話來,他根本沒有被陳瑾的威脅嚇到,他之所以會白了臉完全是被自己氣的!氣自己笨,居然看不出趙匡胤的真正意圖,還傻顛顛的差點被當了活靶子、墊腳石!
什麼重視民生,什麼高瞻遠矚,全都是假的!真相分明是趙匡胤根本就對他的提案沒興趣,他所做的僅僅是在為這位深得他心的狀元郎鋪路!先是用他這明顯得罪文武百官的策論引出大家對於胤禛的敵視,連帶著被無辜牽扯進來的狀元郎也會多幾分忌憚和關注,這時候若是自己仍然堅持推行新政,必然會為朝臣們所孤立,到時候只要陳瑾站出來拿出另一個顯然更有利於他們的提案,趙匡胤順水推舟對陳瑾一番獎賞,而陳瑾也會在百官間更得人緣,而自己呢……輕則貶官外調,重則性命不保流放邊疆也是可能的。
若說這是試探,趙匡胤,你夠狠!胤禛渾身抖得像篩糠,淡紅的唇瓣被牙齒咬的慘白,眼見著一個好好地美人眨眼就這般憔悴,陳瑾心裡也不好受,只能安慰道:“你也別瞎想了,回去仔細思量思量,想想明個兒怎麼回官家的話吧。”
胤禛猛的甩開陳瑾的手,拂袖大步離開了戶部。走在熱鬧的街道上,胤禛茫然的遊蕩其間,腳步生風的一個勁的向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覺得心間一股無名火燒的他五臟俱疼,早知入仕為官是這麼個下場,當初何苦千辛萬苦的回來?胤禛緩下腳步,眼神脆弱的掃過兩旁面色或悲或喜匆匆擦肩的路人,不知疲倦賣力吆喝的小販,茶館酒肆外殷勤招呼的小二,以及偶爾給他一個羞澀笑容的女子,這些人、這個世界真的接納他了嗎?他真的活在這個朝代嗎?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南柯一夢,夢醒皆不再?
“啊呀!”胤禛突地被撞得狼狽的退了幾步,撞人的人反倒叫的更狠:“你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啊?”
胤禛皺起眉,看向撲在他懷裡的人,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子,身上穿著月白錦衣,應是極為富貴的,難怪說話如此囂張,明明是自己撞了人,卻張嘴就罵被撞得人,想是哪家寵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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