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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的耳朵聽見他的嘴比他的心更快地說出了那個答案。
“沈浪,你真他媽的該死。”
如果沈浪該死,那麼這世界上配活著的人實在不能算是很多。
沈浪絕對算不上是個完美的人,他只是又聰明,又謹慎,又值得倚賴而已。
這世上聰明的人很多,可是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因為自滿於自己的聰明而低估他人,行事不慎而失敗。
這世上又聰明又謹慎的人應該說也不是特別少,但是就因為他們又聰明又謹慎,難免顯得圓滑、自私而明哲保身,不能惠及他人。
沈浪的值得倚賴因此而顯得更加難能可貴。不管是他的親人、朋友,僅有一面之緣的人,甚至是他的仇人,都不能否認他是一個能夠以性命相托的人。
這不僅僅是對人格的信任,而且是對智慧的褒獎。
夏明珠在咬牙切齒地念叨沈浪的名字的時候,非常痛恨地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痴情地無所適從的思春少女。
事實上,夏明珠即使是在她十六七的少女時代,也從未這樣地渴望一個男人的力量。
車輪咕嚕嚕的響聲單調而富有韻律,像是一首無盡重複的樂曲,不難聽,卻令人焦躁。
沈浪你什麼時候才來?
夏小年看著姑母陰晴不定的臉色,聽到姑母口中不知覺迸出的那個名字,感到又好奇又新鮮。特別是當他發現姑母甚至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叫出了聲音時,內心甚至還有一種詭異的滿足感,有如幸災樂禍的逆反心理。
林鏡花也聽見了。
她神情古怪地看了夏明珠一眼,右手不自覺地去摸腰間的劍柄,左手攬了攬母親的肩頭,才感到稍稍有一點安心。
她的劍和她的母親,是這個世界上她能夠倚賴的一切。
母親還在昏迷,沒有知覺的面孔看上去憔悴而軟弱,和任何一個平凡的中年婦人並無不同。
那麼她只剩下了劍。
想到這裡,她便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劍,整個人的姿態就像蓄勢待發的弓弦。
等待命運的手指,按在弓弦之上,驟然的那一下撩撥。
然後便衝破而出。
是射向終點,還是射向終結?
“停!”
呵,停住了。
馬車輕微地顛簸了一下,停住了。
夏明珠坐在車中往前踉蹌了一下,比馬車震盪的幅度更劇烈。
但她立刻坐直了身子,儀態萬方地站了起來,撩開車簾,下了車。
林鏡花在車簾撩動一下的瞬間,看見了火的顏色。
方才為了趕上車馬,她飛速地賓士著,明明已將雷山的火焰遠遠甩在身後。
一睜眼,火居然又在眼前。
簡直就像一個縈迴曲折的夢境,數度驚覺,仍在夢中。
巫行雲帶著密密麻麻的一大群衛士,站在山門之前,對著夏明珠微笑。
衛士們的手中舉著照亮的火把,像是一個燃燒的背景。
夏明珠沒有回頭看,因此並不知道從巫行雲的角度,能否看見遠方宮室的火光。但她還是在內心深處,極輕微地嗤笑了一聲。
“妾身送小年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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