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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滲出來,被夜風吹乾,又冰涼的滲回面板下面,突突的跳。
金基範說:“李赫宰,你特麼真該下地獄,李東海一直惦記那時候跟你說的回去念個什麼狗屁的初中,他一個初中生,毛還沒長全呢,離家出走要回這邊兒來,知道怎麼著了麼?”
金基範盯著他逼問,李赫宰卻始終不能直視。
“李東海讓人給綁了。”
簡單一句話,李赫宰卻像被人抓住了心臟,撲哧一聲指甲扎進去,陷進嫩肉,撲出血來,每次跳動都扎的更深,他疼的不敢動。
金基範一聳肩,卻全身都是苦味兒,他說:“多特麼的神奇一事兒啊,他穿著一身名牌去火車站,連機票都不會買個小屁孩,讓人盯上了,拐跑以後發現他包裡裝的全是奢侈品牌的衣服,於是就敲詐到崔家了,後來……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兒,我們都不清楚,只知道李東海回來以後就沒了人樣,胃出血,盆骨粉碎性骨折,小臂斷裂,渾身那麼多燒傷燙傷,而且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他精神恍惚,根本認不得人了。”
李赫宰沒法形容他聽見這些的時候,那些痛苦跟震動。
他是為了找你才跑出來的啊李赫宰,胸口上的石頭,生生壓進內裡。
李赫宰瞳孔裡的慌亂是金基範從沒見過的。他看見他張張嘴,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像是巨大的苦痛噎在胸口,沒法釋放也派遣不掉,就壓在當中,他整個人都被填滿快被脹破。
金基範看著遠處破敗的黑,淡淡說:“你不至於吧,我還沒說完呢。”
李赫宰一震,伸手抓著酒瓶子卻再沒力氣送到嘴邊兒。
“後來我們知道還有個小孩跟他差不多大,也被綁架了,他倆那幾天就在一塊兒,可惜,那幾個綁匪收不到錢就要殺雞儆猴,挑中了那個孩子,給撕票了,死的特慘,警方後來找到屍體了,大黑塑膠袋子裡,卸的一塊一塊兒的扔在臭水溝子裡呢。李東海他肯定是看見全過程了,給嚇著了,本來就有抑鬱症,這一刺激,事兒就大了。那時候他整天恍恍惚惚,有時候認識人,有時候不認識,有時候就哭著喊著說有鬼,到處摔東西發瘋,後來身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精神卻還是老樣子,沒辦法只好給他轉到精神科去治療,那才知道他是驚嚇過度得了妄想症,難怪他老看見鬼來殺他,他總說有頭髮纏在他身上,說有一堆碎肉往他身上掉,說有人要砍他,說他自個淌血,不停地淌怎麼擦都擦不完,他瘋了好幾個月,後來平靜了,卻又不說話了,5個月的時間,一句話都不說,整整花了一年時間靜養他慢慢才好過來。李赫宰,你知道妄想症是什麼概念麼?說難聽點,就是精神病,比精神病還可憐,他總會看見嚇人的玩意兒,他不能受刺激,所有不良情緒都可能引起他犯老毛病你知道麼?李赫宰,你真忍心讓他跟你往這條不見天日的道兒走,然後整天提心吊膽,最後眾叛親離?”
金基範是親眼看見那個狂放的李赫宰端然在自己面前放下了驕傲堅持脆弱,成了孩子的模樣。那雙眼睛裡的傷疼可以太明確的詮釋他底裡龐大的鈍痛。
李赫宰握著自己受傷的手指頭,他想讓自己疼,這樣才能保持清醒冷靜。
他知道,李東海這些年過得不好,只是沒想到,會苦成這樣。
李東海,我有多心疼,疼的恨不得心都要裂開。
不敢呼吸,因為揹負的太沉重。不敢抬頭看,因為前路太崎嶇,來路太滄桑。
他想起李東海那時而就陌生的靈魂,他終於知道原來那也許真的存在。那灰敗的快能抹殺了一切的眼神,到底是因為揹負了多少的苦?
李東海,都這一步了,我怎麼可能放的下?
李赫宰沒給金基範一個他滿意的答覆,他握起酒瓶子,揚起脖子就灌了幾大口,苦味兒濃烈,鑽進底裡。他說:“金基範,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放棄李東海吧,可惜了,我知道這些,就更沒法放開他了。”
然後轉折就這麼開始了,李赫宰做夢都沒想到一貫淡定的金基範會騰的彈起來,突然就咬著牙抄起酒瓶子砸在李赫宰腦袋上,嘭的一聲爆裂的巨響。那力道兇狠的分明就是要拼了命上去的,李赫宰生生捱了那麼一下,那震動著的疼在腦袋上半天都沒法平復下去,眼前黑了好久,頭上溼涼。
金基範站著歪著身子看著已經被砸的發暈的李赫宰說:“這就是你自個不往活路走了,我本來想動之以情勝之不武,你要是說句放了李東海,我二話不說放你走,其實我在今晚上李東海睡覺之前跟他打個賭,要是明天你還守在我家門口,那李東海就不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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