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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李東海他才發現,從李赫宰從出來的時候起,連餘光都沒掃一下自己啊。
他不是應該衝過來把自己霸道的摁到懷裡麼?他不是該眼睛通紅的把頭埋在自己頸窩說,你丫等急了吧,哥哥回來了。他不是該捏著自個的腰咬他耳朵說,小孩,別再瘦了。
可怎麼……他會這一身陌生冷淡?那模樣,讓李東海覺著,就好像,就好像……
自己已經不再被愛了。
李東海胃裡一陣刀絞,眼前開始發黑,想說話,嗓子卻乾的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曺圭賢瞪著眼睛看著李赫宰,直到李赫宰慵懶的靠著車子,沉著嗓子說:“給我顆煙。”
李東海感覺心跳撲通砸在腔子上,他多久沒聽見他的聲音了,像條魚終於得了水,李東海眼睛忽的亮起來,趕緊上下的摸兜,忙遞過根菸。李赫宰連眼睛都沒轉一下,冷冰冰的掃了眼一邊兒的曺圭賢:“曺圭賢,我跟你說話呢,耳聾啊?”李東海伸出去的手,猛的就定在原地,收不回來了。
他能聽見自個心臟表面開裂的聲,那裂縫,像蜘蛛網從外到裡,紮根進去。這幾年,他做夢都是他們重見那天,他想象過幾千幾百次他們重見的場景。他為了這一天,把自個沉重包裹,不過就是讓自己堅持著走過那段黑暗日子。他以為終究這一天是來了,他半死不活的過了這麼久,終究能被那人所救。可為什麼,他看見他滿眼沉暗,像片深海,漆黑無邊。
可能,可能他經受太多,可能他現在也跟自己似的,矛盾混亂不知道怎麼應付這場面。也許他只是需要點兒時間。
李東海努力抽了口氣,嚥下鬆口裡噎著的恐懼不安,小心翼翼叫他:“李赫宰……”
李赫宰正低頭點菸,聽見他的聲音,動作一頓,然後抬起眼來看過去。那是時隔3年,他們第一次對視,仿如隔世。可李東海因為這一眼,一顆心臟突然給生生撕開。
為什麼,再不是那種看著寶貝似的眼神了,為什麼,再不是含著滿世界溫暖的模樣了。
那種眼神李東海他最熟悉不過,獸類一樣的暴戾目光,以前李東海不是沒見過,那是李赫宰對著除了自個以外的所有人都會露出來的眼神。然後到了今天,自己賠上一切等來的他,終於也用了這種眼神望向了自己。
我以為你磨礪幾年,也許失掉狂妄,也許抹平稜角,也許放棄自尊,也許變的翻天覆地。哪怕淪落成什麼樣兒,沒關係,我都不在乎。可是為什麼到最後,你的驕傲你的稜角你都沒丟掉。唯獨,像要丟下我了。
“李赫宰我……”李東海攥了拳,手上卻早就沒了力氣了,眯著眼睛抬頭,逆著光努力朝他看。
李赫宰抽著煙,指頭動動,撣了撣菸灰,抬眼時候竟然皺了眉:“我知道,以後再說……”他竟然滿臉不耐,打斷他,連聽他說上半個字兒的興趣都沒有。然後他轉頭衝著曺圭賢:“你現在跟我去個地方,有點事兒要辦,上車。”
轟隆一聲,李東海像被雷打中,臉刷的慘白的嚇人,好像來陣風就能把他掀倒,脆弱的不成樣了。從沒有過,自己從沒被這麼不耐煩,這麼敷衍,這麼輕描淡寫的對待過。那感覺,像是個怪物張牙舞爪朝自個撲上來,在他心口狠狠的掏了一把,胸口破開了窟窿。
他丟了一整顆心。心都沒了,拿什麼疼啊。
你讓我連疼的資本都沒了,我到底,還算是個什麼啊。
胃裡裝進塊兒巨大石頭,要壓穿了底裡,慢條斯理的撕扯,每一下都疼到天旋地轉。
曺圭賢看著李東海那模樣兒,倆眉毛都擰到了一塊兒去了,甩開李赫宰的手,冷聲說:“你失憶了?你看沒看見李東海擱你跟前兒站著呢?他等你三年,你出來就特麼這態度?”
李赫宰被甩開,手在半空頓了下,然後收回來插在口袋裡,漆黑瞳孔死死盯著曺圭賢,伸著夾了煙的手指著曺圭賢,聲音裡全是能掉了冰渣的冷,有了威脅意味了:“閉上你的嘴,我倆的事兒輪不上你說話。”
曺圭賢不是個愛動火的人,可今天這場面他是實在太特麼受刺激了,心裡頭那個難受勁兒,他根本不能裝成沒事兒似的繼續跟著李赫宰瘋。這兩年他跟李東海最近,他是最清楚李東海受了多少苦的人,他心疼的恨不得跟著李東海一塊兒受那些苦。他親眼看著李東海為李赫宰扔了所有,到頭來,卻換來那人無動於衷,甚至是,生生放棄。這墜落,是能讓那個脆弱小孩粉身碎骨的了。
曺圭賢看看李東海,只看見兩隻放空了的瞳孔,無限放大在自個面前,覺著胸口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