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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律師皺起眉,半晌搖搖頭,李東海突然就胸口疼痛,眼前一片絕望蔓延開。
律師從一堆資料裡抬起頭說:“現在人都抓著了,而且他態度惡劣不配合審理,這一點就很難辦了,你說,按理來說類似這種惡意傷人致死的案子,唯一能給嫌疑人減輕後果的辦法就是把事件往過失殺人或者防衛過度上套,可你看……”律師把那資料在桌子上劃了半圈兒轉到李東海面前兒:“你做的整理你應該最明白,檢查報告沒查出嫌疑人身上有受半點兒傷的痕跡,防衛過度這個就肯定不能成立了,再看過失殺人,那更開玩笑了,死者傷勢在那明擺著,說白了,就那個傷勢,任誰都能看出來被告就是想活活弄死他,過失殺人這設定肯定搪塞不過去……”
李東海小心翼翼的抽了口氣,無力的用手撐頭:“那,梁律師,你看,咱還能不能有別的辦法?”
梁律師把材料拽回自個面前,又研究了一遍,外邊下著大雨,天很涼,李東海竟然滲出了一頭的汗來。
可他還是沒等到想要的結果來,梁律師看完到底還是搖了頭:“不是我不幫你,這案子性質挺惡劣的,一般的手法根本糊弄不過去。”
李東海喘不過氣兒,啞著嗓子眼裡全是沒邊際的慌:“梁律師,你看,是這樣,李特哥讓我來找你,肯定是信著你了,我個外行都聽說過您這行兒是專家,不指望你我也就指望不上別人了,這樣吧……”李東海從包裡掏出來準備好的一個信封,推到梁律師跟前兒,眼裡全是小心翼翼的期待:“我準備了點兒這案子的經費,梁律師您就先收著,案件的受理費咱再另算,要能成,我給你三倍,您看這樣成麼?”
梁律師看著他那裡邊兒塞的滿滿的信封,為難的笑笑:“不是我不想幫你,就衝李特我也會對你的事兒多上心,可我真是能力有限,我不能拿了你錢辦不成事兒你說對吧?”
李東海小心翼翼的笑容突然就僵在那了,舌頭硬的說不出話來。心臟忽的疼的沒了邊際,好像快給這沉重給壓死了。
最討厭一種人,最後自己卻變成了那種人。他是生生變成了低賤的小市民,為了哪個目的討好巴結,笑臉相迎,諂媚倒貼,嘴臉醜惡。
可就算都做到這步了,還是不行啊。給人家塞錢都不要了,好話都說盡了人家都不管。
李赫宰,我怎麼救你?我得救你才成啊!
那無力感從身體的各個縫隙鑽進去,侵蝕內裡了。
李東海笑的僵硬,恍恍惚惚的點了點頭:“那,那梁律師,我就不打擾你了啊,我先走了,改天請你吃個飯吧。”
梁律師看著那孩子眼睛裡邊兒那些崩碎的閃光,突然就不知道說了什麼好,有點木訥的說了句:“好好,好說好說,有什麼困難跟不懂的就來找我。”
李東海起了身兒,把那信封塞回進包裡,晃晃蕩蕩的推門出去。強壓下心裡呼嘯奔來的絕望,整理下衣服,眼眶痠疼,拿出個下一個檔案袋兒,深吸口氣,看了地址就打車奔過去。
他把這幾個律師都上網查的差不多了,他是按照能力把他們排了先後順序。可沒想到他覺著最靠譜的梁律師也沒法子了。李東海強打著精神,僅用了一天時間就拜訪了最優秀的四個律師。可越來越絕望,越來越靠近崩點。因為沒人願意接這必輸的案子來砸自個牌匾。
李東海覺著每眨一次眼睛,就好像能順便死過去,再不用醒過來面對這些。他早就超負荷了,可他得挺著,這會兒他要是挺不住,李赫宰就徹底完了。
他從今天找的第五個律師的寫字樓裡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沉沉的了。李東海勉強撐著個身子走到外頭,外邊兒天陰的發沉,大風穿過一棟棟高樓的間隙,發出像是撕裂叫喊的尖銳響聲兒。李東海忘了把大衣繫好,繞到大樓側邊兒的一個沒人的角落。
他蹲下來,然後突然就捂著臉啞著嗓子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李赫宰,我好想你,好累啊,我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可我必須得救你。我不知道原來太多事不能按照我的想法得到成全。我連送錢都送不出去,我他媽的到底還能幹嘛?
心裡淤了一大塊兒的血,堵塞著胸口悶頓的疼。
是誰造了心痛這個詞?那不是無病呻吟不是矯情,是真的心口的位置一直都揣著把刀子,呼吸一下就割進去一點。
李東海哭了那麼長時間,哭的眼睛都花了,哭的氣兒都喘不上來,氣管兒裡嗆進去冷風,給刮的生疼。他哭完了,伸袖子把眼淚抹乾淨,他突然就想起來李赫宰常捧著他的臉邊罵罵咧咧的邊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