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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倆一個人看著另一個人笑、另一個人笑著遊神的時候,斷崖口之下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轟隆”的巨響。那聲音驚天震地,彷彿地震或者山崩了似的。許拉斯被驚得差點跳了起來,隨後立刻慌忙的看向一旁放著畫架與剛畫好的話的地方——幸好,畫架沒倒。
他趕忙撇下不知道是什麼表情的俄耳甫斯朝著離他有幾步之遙的畫架奔過去,迅速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在布包裡背好。唯一令他苦惱的是那副顏料還未乾的畫。他捨不得將其就這樣丟在這兒,所以乾脆把不算很大的、大概是兩個人頭(平面)大小的畫用手舉著。等一切妥當後,他才有點好奇與激動的走到斷崖邊上,想看看下面是怎麼回事。
正當他剛走到斷崖邊的時候,俄耳甫斯一側身來到他前面擋住了他向前的腳步。“別看,否則你會被他們發現……跟我過來。”俄耳甫斯深綠色的眼睛裡沉澱著冷光,展現出與剛才溫柔憂鬱完全不同的一面。對方不容拒絕的一把拽過他的手臂,然後完全不走上山時的大道,而是一下子鑽進了斷崖左側的小樹林。
“等等……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管怎麼說我也得先找到赫拉克勒斯。”
許拉斯試圖擺脫那緊緊抓著他手臂的手,沒想到擅長音樂的俄耳甫斯的手勁兒也大到這份兒!果然一個個都是英雄。他不顧疼痛開始扭動手臂,皺緊眉頭又重複了一遍:“我得先找到赫拉克勒斯,俄耳甫斯,放開。”
“你去了也是託他的後腿。”俄耳甫斯回過頭來毫不留情的說道,深綠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冰冷寒光,話語刺骨。“就你這麼弱,你去了他只會為了照顧你而丟掉性命!阿爾戈號裡只有你最弱,其他人好說歹說也是有名的大英雄。所以我要先讓你藏好然後再去參戰——明白嗎?你去了只會白白喪命,還會拖所有人的後腿!所以藏好,別出來,到時候我回去叫你的!”
“………………”太過分了……
明明……他有努力的想要跟上你們的腳步。
你們就是這樣拒絕他的嗎?
殘忍而冷酷,如果尖銳刺耳的斷絃聲一般,將那溫暖神聖的琴聲毀壞殆盡。
整個身體開始顫抖,尖銳話語形成的冰渣不斷刺落而下扎進跳動的、鮮紅的心臟了。赫拉克勒斯也是這麼看的吧?從一開始只是把他當做床板而已,根本沒有想過要和他平等……他原本就是對方的僕人,竟然還妄想與主人平起平坐,妄想從一名僕人一躍為英雄。
太傻了吧。
真的是……太傻了。
更何況,他的未來是早就定型好了的。只要時間略過那一點上,他的人生就變得會永遠空白。
眼中的世界突然變得黯淡,燦爛的金色陽光成為刺眼的白,晃得他眼睛生疼,逼出了疼痛的眼淚。眼淚就是心上的血液啊,透明無色,一出世就只有淡淡的味道證明它的存在。
可它是血啊,當眼淚流光了,心就死了。
他不要心死。
擦掉眼淚,許拉斯突然露出一個溫暖甚至是燦爛的微笑,彷彿剛才俄耳甫斯惡毒的話語沒有傷及他半分。他站定,力氣突然大的可怕,俄耳甫斯發現自己竟然拽不動這個身材纖細瘦弱、只比女人高壯一點的少年。
“無論如何,我都想去。”
許拉斯將手臂從俄耳甫斯的禁錮下掙脫——硬生生的抽走,骨節發出清脆的聲響,而他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疼。
“在你眼裡,我是送死也好,是去拖後腿也罷,我都要去。”
“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拖任何一個人的後腿。”
“我也絕不會白白送死。”
許拉斯說著,一步步倒退著,根本不回頭看路。俄耳甫斯被他的一系列變化弄懵了,本來對方的打算是拽著許拉斯去這山上的一處山洞讓對方躲好然後自己迅速參戰的。許拉斯已經倒退到了斷崖邊上,只要他再往後邁出一步,他就會墜入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俄耳甫斯忍不住要出聲警告他,但許拉斯卻像是後腦勺長著眼睛似的,停下了腳步,臉上還帶著燦爛到不可思議的微笑。
他輕輕轉身,白色的長袍衣角旋轉飛舞,被風吹起,彷彿是空靈的白色蝴蝶。那黑髮在風中漂浮,誘人卻在地上劃出界限,令人不得接近。斷崖下,很遠處看起來非常渺小的港口,一群巨人剛把巨大的石頭砸下去堵死了港口……那是一群非常野蠻的土著巨人,長著六隻胳膊。
“原來是巨人。”
許拉斯自言自語的喃喃著,然後轉身,右手撫上了他自己裸/露在空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