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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是那麼讓人愉快的。
而在這般的局勢之中,林子清不願糾纏於這般的風雲之中,便也就明哲保身的拒絕了左相向他伸來的橄欖枝。
澹臺宇聽罷,笑道,“日前,那與你同屆的探花郎已經應了九王爺之約,娶了九王爺的幼女青菱。”九王爺的幼女青菱如今也才不過八。九歲的幼童,然而,老夫少妻,幼童結親之事在當朝早已不是少見。只是……李路在這般的時候應下九王爺之邀,其中的意味怕是真正不言而喻了。
依附於朝政之中一個黨派的勢力之中……總比一個人在官場摸爬打滾多年要輕鬆上許多。
左相本姓周,字行之。先皇在世之時,便已經輔佐於先皇左右,先皇仙逝之前,也曾託周行之為左輔,輔佐當時不過束髮少年的澹臺宇行那安邦定國之事。先皇有言,左相心性耿直,忠國忠君,是個天下難得的棟樑之才,然而先皇怕是終究不知,即使是心性再賢達如聖人一般的人物,除非想當然是真正的聖人,在官場上浸染了多年,總也是要染上幾分雜色的。
九王爺,澹臺豐,先皇幼弟,生性疏懶,是個慣常風流看似紈絝之輩,先皇有言,對九王爺多加看顧,因而行事多有張狂,胡亂作為,但到底也是未曾做過因何出格之事,平素行事上,更能見得此人怕是個真正心思縝密之人,不可小覷。在朝政之上,九王爺對手下朝臣多有照顧,人緣自也算是不錯,由此……因著九王爺的勢力而依附於他之人也是不在少數。
朝政上以左相和九王爺為首的兩派都是朝中手掌大權,即使是澹臺宇,有時候也不得不因著這兩派的勢力而多有所顧忌,只是……少年天子的羽翼已經豐滿,怕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十一二歲便已繼承王位的束髮少年了,總有人在這自己的上頭指手畫腳的感覺總不算是極好的。
——王權獨政,這是君王的權術。
澹臺宇細細撫摸著自己右手上的那枚白玉扳指,笑道,“你倒也算是一個聰明人。”
聰明人不會在明知一番混局的情況下還要跳下水去攪局一番,聰明人看透了這一番的渾局,多會選擇明哲保身,而不是顧忌著自己一時眼前的利益,……結黨營私,而如今的朝政上像林子清一樣的聰明人卻終究是不多的。
澹臺宇道,“九王爺邀你去府上一敘,你巧言自己身體有恙臥病在床婉拒了,又不肯承了左相的橄欖枝,林愛卿……你的心思說不準可真是要大的很……”
林子清便是朗聲說道,“微臣惶恐,愚鈍至極,尚不知皇上所言為何,先日微臣身體抱恙也自是屬實,微臣……”
澹臺宇揮手斷了林子清條條規規矩矩的說話,這人雖是嘴上說得惶恐,言談之間神色上卻是分毫也無半分的懼色,神情坦蕩,一副向來鎮定自若又或是淡漠得很的面容……澹臺宇便道,“我喚你來了此處,尚不是為了聽你說起這般的廢話的。”
……
說罷,澹臺宇頓了頓,卻是說道了一事,“林愛卿認為,左相……為人如何?”
林子清聽罷,便是答道,“左相既為兩朝元老,位高權重,輔佐先帝和聖上指點江山,勞苦功高,確是個賢德畢備的老臣。”
澹臺宇聽罷,迷上了眼,便是緩緩的忽然說道了一句,“你覺得我現在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林子清頓上片刻,也道,“聖上認為微臣所說並非實話?”那番揚起的眉目之間卻似是實在坦蕩的很的神色,林子清本就不是個善於說笑之人,而當一個不怎麼擅長說笑的人揚眉的時候,總會極容易讓人相信這個人是在說真話。
——而林子清所言,卻自然是真話……
既為天子,自即位以來,澹臺宇素來極為厭惡的便是官場之中行收受賄之事,而近日前,朝堂之上多有傳言,關於左相及其門臣在朝堂之上行受賄賂一事,說到底,澹臺宇雖然忌憚左相在朝政上日益膨脹的勢力,然而,念及左相是為兩朝元老,幼年時在朝政一事上的扶持之恩,終究也未曾真正下定決心去剷除一番左相的勢力,也未曾想過能真正尋到一些左相的把柄,而如今……怕是於了此事,澹臺宇卻是要真正大失所望一番了。
林子清瞥過一眼,見了澹臺宇緩緩抬眉的模樣,沉吟片刻,斟酌了下字句,片刻後,便是又拱手忽然沉聲說道,“微臣此番尚且也有一問,不知聖上可願作答,以解微臣之惑?”
澹臺宇思索片刻,便道,“準。”
林子清便是拖著極為不急不緩的調子問道了一句,“聖上以為,天下之間……何為賢臣?何為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