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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闈的試卷是由翰林院的翰林士謄寫之後再送去主考官的手中的,科舉制度是大慶最嚴苛的法令之一,莫說徇私枉法,便是小小的一個過失,怕都是要掉頭的風險。更何況,秋闈過後,翰林院更會在放榜兩日後拆封頭名三人的試卷一日展示,若是相差不少,這天下計程車子又不是蠢人,其中的貓膩怕是一下就要被揪出來的,翰林院的主考官終究也還是不會冒這天下之大不韙的。
如此而言,在列計程車子又如何不對這個名聲不顯然而才情過人的頭名案首不存上幾分的好奇之心呢?
負責送榜的翰林士隨後便在一群鬨鬧計程車子的簇擁下趕去了天然居。天然居本不叫天然居,是長安最好的一家客棧,卻是在幾日之前換上了天然居的牌子,甚至還擺上了一副妙極的對聯,
——客上天然居。
——居然天上客。
如此的巧字對聯,卻當真實在是妙不可言。
而提上那巧字對聯之人的筆法更也是奇怪是極為清瘦的筆法,瘦而不失其筋骨,一筆一劃之間盡是一番俊逸清秀,一番極為雅緻的清俊的韻味。
……
卻話說客棧的老闆見了在一群士子簇擁下送榜的翰林士,一時之間雖是極為吃上了一驚,然而……那老闆卻到底也並非是個遲鈍之人,尋思片刻,便已想明瞭現下的情況,拱著手也作著一副文人的模樣裝模裝樣的向著送榜之人作個揖,心下有些忐忑遲疑的問道,“這位官爺,可是……我這樓裡有哪個客人中了榜?”
那送榜的翰林士說道,“何止是中榜,你這樓裡的客人可是中了此番秋闈的頭名案首!”
客棧的老闆驚道,“果真是頭名案首?”
那翰林士便道,“果真是頭名案首,揚州上清縣的林子清,可是老闆你這天然居的客人?”
那老闆愣神片刻,卻竟然驚呼一聲,隨即便是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道,“竟然是林公子!我就知道……林公子決然不是個普通人的,這般的人物,這般的……卻竟然中了頭名案首!哈哈!”
翰林士似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林子清可是在你這天然居落塌?”
那老闆便急忙說道,“在的,在的,林公子不僅是我這天然居的客人,我這天然居的名字和那副對子可都是林公子提上的字!”說來這話的時候,那老闆卻是不可避免的顯出了幾分洋洋得意的姿態來。
只是……
頓上片刻,那老闆翻看了下店裡客人的記錄,很快額上竟分明是一副滿頭大汗的模樣來……只是……“林公子從今兒個早上便已經出門了,還……還沒回來……”
那翰林士便好似也怔愣上了幾分,說道,“天下計程車子都知道今日是放榜之日,那林子清可是什麼重要的事竟非要在今天也要出門一番?”
那老闆揮著袖子擦著幾下自己額頭的層層的冷汗,遲疑著便是緩緩的說道,“林公子……林公子其實每日早上都要去外面走上一番的。”囁喏含糊的說道“林公子去……去湖邊垂釣了。”
……
那翰林士在天然居等上了半柱香,身旁林子清的書童心道,——公子早些時候便已譴我在客棧裡等訊息了。這翰林士卻竟然是個真正的倔脾氣,非要等上見著林公子才肯走人。
倒是也未曾等上多久,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已近午時時分……
那是一個一身青衣的書生,踩著極為零碎沉穩的腳步入了這客棧之中,是逆著光的身影,極為柔和而清晰的描繪著這人略顯清瘦的身形,書生戴著一蓑的竹笠,仔細湊近了看,是有些灰敗粗淺的青色布衣,手上拎著一簍子的魚,斗笠之下只見了一個極為好看的下巴,是個……極為年輕的書生。
……
——林公子去垂釣了。
——林公子方從太湖湖邊垂釣歸來。
——林公子,你回來了。
——林公子……
……
客棧裡的老闆正眉笑顏開的於那書生說道,喋喋不休。
片刻後,
便只見得……
那生得極為好看的書生緩緩抬了首來,那刻意壓低的竹笠之下不僅是一個生得極為好看的下巴,薄唇緊抿,是稍顯偏瘦的臉色,那眉目,那鼻樑,一筆一劃,是如畫中韻味一般清俊的五官,那書生的性子怕是淡漠的很,伸手緩緩的壓下了頭上的竹笠,雙眉稍稍皺在了一處,片刻後方才緩緩鬆下了眉。
——當真是個……生得極為好看的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