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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卻不由嘆了一聲,早年間江湖上尚在傳聞著顧惜朝火燒連雲寨,千里追殺戚少商,戚少商誓殺顧惜朝,只道兩人該是如何不死不休的一番局面,卻不料,這幾日一見,兩人私下裡的私交倒竟像是十分不錯。
戚少商尋到將軍府的時候,卻見到顧惜朝立在了那已蒙上大片白綢的靈堂裡,一手端著一香爐,一手慢慢地磨著那香爐的爐壁,見了戚少商,顧惜朝便將手上那香爐隨手揣入了懷中,一手伸著兩指順著一縷從耳邊垂下的微卷的鬢髮緩緩捋下。
顧惜朝倒是喃喃地道了一聲:“這世上能入爐的並不是只有青蘿葉,還有……青蘿花。”
顧惜朝撩了一邊的前襟就著一旁的紅木椅子上坐下,閒閒地舉了面前一盅茶水向著戚少商示意幾分,顧惜朝的麵皮子白皙,更是一副生得俊秀儒雅的容貌,偏就那勾起的嘴邊幾分似笑非笑的笑意無端讓人覺得一股子從骨子裡泛起的寒意。
戚少商心下尚不知那青蘿花亦或是青蘿葉又是何物,卻見那廂顧惜朝笑罷之後,面色卻像是有些緩了緩,隨後又伸手揉了揉自己原本擰得十分厲害的眉間,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麼,眉間方才隱約的愁色也淡下幾分。
而顧惜朝那廂卻已經又莫名地繼續說起了另一件事,“老師曾言,六年前,他在江南一帶尋得了一間去處,舊友遭逢大難,僅餘一獨子,便將當時未曾足月的那孩兒託到了當地一處農舍收養,算算時日,現下也該是五六歲的年紀了,若日後,他待有不測,便會交託於人代為照料,現下,卻至今不曾有過訊息。”
“少有人知道,老師與那四川唐家的堡主唐崢實則素來算是有幾分不淺的交情,沈譚言道,年前,那唐家堡的堡主還曾到過將軍府上敘過舊。那一線青蘿香,半錢無根花的混毒,正是唐家堡的堡主唐崢研製出的一門奇毒。”
顧惜朝難得絮絮地同戚少商說起了話來,顧惜朝一面說著,戚少商便仔細地側耳聽著。這近半年來,戚少商在外亡命,顧惜朝發狠似的在這人身後追著跑,誓要殺了他戚少商,月前還是一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局面。顧惜朝為人素來狠辣無情,他既已經定了千里追殺戚少商,若是年前戚少商當真有半分失策不當,只怕今日裡也不會出現在神侯府,須知顧惜朝行事向來不怎麼顧忌情分。
而現下兩人這般安安穩穩地共處一室一個說著一個便聽著的一副場景,倒是真正少見。
顧惜朝又說了一陣,隨後飲了一口茶,像是自嘲一聲,道:“我又與你這呆子說了這些做什麼?”
戚少商笑了笑,卻道:“你向來最得那林大人的青眼,又素來是個極為聰明的人物,想必林大人的心思旁人也少有人能比你揣測得更明白。”
頓了頓,戚少商又遲疑著說道:“若是未死,日後總會還有相見之日的。”
幾日之前,蓉妃大葬之日,卻也正是林將軍收殮入棺之日,聞之,天下忪然,長安城中晚上的街市歇了整整十日,送棺的隊伍後隨著近半個長安城披著麻衣的百姓,遠遠的一眼瞧上去,那情形竟似十分壯闊。
蓉貴妃的身份便是再如何尊貴,即使是聖上最為寵愛的一位貴妃,也不過是皇帝很多女人中的一個罷了,一個女人又如何能和一個一輩子為了整個江山社稷打拼了大半輩子的千古將相相提並論?
因而,待到了蓉妃大葬之日,幾近半個長安城的百姓都披上了麻布戴孝,祭著的卻是將軍府林將軍的牌位,反倒是這位據說已經辭世的皇上的寵妃的喪事,已鮮有人相提了。
顧惜朝堅持林將軍在今日辦了喪禮,堂而皇之的駁了這位新喪的貴妃的面子,然而,聖上卻既已經半閉上一隻眼,朝中諸臣便也就更為隨意了。聖上原定是要親自為林子清辦上一回葬禮的,卻被沈譚駁了回去,沈譚言道老師向來喜歡清靜,那喪事想必也不願太過鋪張,請示了聖上說不如讓顧惜朝和他兩個其下門生為老師辦了喪事,也算盡上一份心意,聖上其後便就允了。
入土之前,開過一回棺,諸葛正我,李路,穆子俞,顧惜朝,沈譚,神捕司四大總捕頭各上前敬了一炷香,隨著戰事稍平後遠從邊疆趕赴而來的張合餘晃二人也各敬了一炷香,餘晃隨後又敬了兩柱香,是楊釗和弓樞兩位將軍囑下的。敬了香之後,隨後又合棺,再入葬。
穆尚書敬上了一炷香,道:“我倒是現下還心惦記著這小子日後於我敬上的一杯喜酒……”隨後又怔然喃喃道了一聲,“本應是你這小子待我百年之期一過,了結了身後之事後,與我敬上這一炷香的,現下竟是我早早與你敬上了這柱香。”
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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