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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然這般歡喜在塞外的日子,傳令下去,便不必押送回京了。邊疆的戰馬負責照料的人手本就極少,拷上了手腳,便發配邊疆去馬棚照看牧馬,開採礦山,終老塞外,終生不許踏入中原半步。”皇帝冷笑了一聲,隨手將手上的畫軸向著諸葛神侯送了過去,道,“這畫便送你了,如今人已經死了,畫便成了絕筆,倒成了世上難得一見的一幅珍品畫作。”
說罷,揮了兩袖,便走出了那清和殿外。
☆、95
兩手緩緩推門而出;門外亮堂堂的陽光傾進了屋子裡;晃在眼前,一時竟覺得有些晃眼。
樓外青山的一處山間小築裡;走出了一個一身青色儒袍的男子。
入目是滿眼活潑可愛的一片蔥鬱的蒼青色;掩在眼前的手掌五指虛張,指縫間瀉下的一片暖洋洋的日光。
男人一手緩緩握拳收回負於身後,一手再虛握著置於唇邊;清咳數聲,眼底卻是不由難得勾起了幾分輕鬆愉悅的笑意。
一步十算;步步為營;且思且慮;終於是走到了……現下這一步。
入朝十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甚至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滔天權勢,竟終究還是抵不過他現下身上乾乾淨淨的一介青衫布衣。名,利,權勢,地位……他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助一人勾勒了眼下這錦繡萬千的江山,前赴疆場,抵禦外敵,與善除惡,清肅朝堂,還了這天下如今這一片的太平盛世,儘管心生憊倦,卻終究半分無悔。
待到天下既定,萬事休罷……
在朝堂裡勾心鬥角,萬般算計的日子又哪比得上一介青衫布衣之士面輯著青山的日子要來得自在閒適?
“寧可對上這天下人,也決不願對上你一個林子清。”
他看上去像是個常年臥於病榻,幾近足不出戶的病公子,便是臉色也泛著一層不比尋常的蒼白之色。然而想到當日裡唐崢難得一臉正色地言道的一聲真誠不過的肺腑之言。
他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兩頰。
他看上去……莫不是當真像是個這般可怕的人物嗎?
隨後又一手虛握著,緩緩掩上了自己的唇角,唇角一勾,卻是不由一聲低低的輕笑聲。
——現下,倒是難得得了幾分空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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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宗書勾結外敵,意圖謀朝篡位,傅宗書一倒,其下一干黨羽肅清的肅清,告老的告老,辭官的辭官,便是在朝堂中的勢力,也被打壓了大半,十之八九都落入了皇帝的掌握之中,估摸著再不過一年,朝堂之上便會形成一股在天子眼皮子底下的近臣勢力。
而至於另一方得利的,卻正要數諸葛神侯的神捕司。神捕司此番救駕有功,無情,鐵手,追命四大總捕頭更由聖上親自追加封賞,眼看著都將是聖上面前深受器重的幾大紅人,皇帝有意培養年輕一輩的勢力,拉攏更多近臣,神捕司無情,鐵手,追命,冷血諸人竟倒也不知怎的合了聖上的眼緣,於神捕司而言倒也算得上是一件幸事。
神捕司更由著諸葛神侯親自遊說,新增了一員大將,連雲寨大寨主九現神龍戚少商戚大當家,連同其下連雲寨九大寨主。戚少商於金鑾殿上,持著逆水寒劍,一劍便生生逼退九幽座下百數弟子,雖看似出生草莽,倒卻是個難得智勇雙全的英雄人物。與顧惜朝兩廂聯手,肅清了金鑾殿上暴起謀逆的一干賊子,更設計一同端了一鍋與傅宗書狼狽為jian的九幽神君的老窩。此一役,倒真正可以算得上是戰績斐然,是個不凡的人物。
諸葛正我瞧上了這人忠義兩全的性子,智勇雙全的才能,愛才之心又起,也不知使了怎般的心思,竟當真將這個本出生草莽之間的江湖英雄人物攏到了他門下的神捕司。
然而……
這日裡,諸葛神侯扯了神捕司的小廝,捋著幾下花白的長長的鬍鬚,道:“戚少商何在?”
那小廝支吾著不曾應下,倒是那連雲寨的原三大當家賽諸葛阮明正應了一聲,道:“將軍府。”
阮明正沉吟道:“林將軍辭世,再過幾日,便是落棺下葬之時,顧惜朝為林大人門下弟子,向來視林大人為長兄,林大人此番辭世,對於顧惜朝的打擊想必不小,因而……”
諸葛正我揪了幾把自己下巴上花白的鬍子,擺擺手,又隨口應了幾聲“知了”。
神捕司與將軍府一脈的人關係儘管雖然確實不錯,但如戚少商這般三兩番的向著將軍府,顧家小子的顧府上時不時竄個門,這事未免也多有些說不過去了。諸葛正我念著回頭莫不是最好於戚少商再提點一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