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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猶豫的神色來。目光幾乎是不自覺地望向黑瞎子,他依然脊背挺直地站著,窒悶的戲臺上悶熱無比,汗水沿著他因為某種不可知的猜測而顯得緊繃的側臉滑落。
“那就好。”阿寧揚了揚眉,不無輕佻地看向解雨臣,指尖在側臉白皙的肌膚上輕輕滑過,淡聲說,“那就照規矩辦罷,小九爺。您的夥計今天我得留下,至於其他的事……既然我手底下的夥計不懂事傷了您,今天我也不好多留您。日後再一併知會您如何?”
解雨臣目光凝滯,聞言眸中甫多了幾分流轉光澤。他唇際微揚,只是看著黑瞎子,沉吟片刻才輕聲說:“今日的事,說到底還是我這個當家的意思。您這樣輕描淡寫,我也怕道上笑我不懂得護著自己人。”
“……自己人?”阿寧笑意一頓。幾乎是憐憫地注視著解雨臣微垂視線時透出瘦削的臉頰線條,重複這三個字時口氣停頓,竟像是有千斤重一般銜在口中。
黑瞎子聞言,一直僵硬著的臂膀線條才微微一愣。手中握著的劍便被他這一時的停頓而落在了地面上,他似乎是想笑一笑,可是唇邊卻生澀無比,竟像是有無數情緒淌過一般凝在頰上,似笑非笑。
“所以,您再斟酌罷。”解雨臣聳了聳肩,唇邊露出幾分淡淡笑意。腳下鬆開了那名夥計的手腕,隨從替他搬來一張椅子,他也順勢坐下,一壁對隨從使了個眼色,那名夥計便起身向黑瞎子不失禮節道:“黑爺,當家請您把東西交了。”
他彼時有兩分失神,聞言應了一聲,皺了皺眉才將攏在袖中的畫軸遞到隨從手中。阿寧眸光一頓,便已開口:“慢著。”
解雨臣抬了抬眼,眼底已經不耐:“怎麼?”
“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罷,小九爺。不出錢明搶來的東西也能心安理得拿在手裡嗎?”阿寧眯著眼,端詳著自己染著硃砂樣蔻丹的指尖,笑意疏落。
“裘德考公然拍賣贗品,又不知道美人如何心安理得?”黑瞎子突然開口,他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氣氛裡驟然響起很是帶一點低沉的誘惑,口氣並不輕浮,卻自然得帶著些許調侃,壓下了原本因為阿寧譏諷言語濺起的嘲笑。
阿寧眼眸微瞬,微微吸了口氣才緩緩道:“黑爺是麼?裘大人的事情我做主不起,只是秉著新月樓裡的規矩做事。”
黑瞎子還要再說,解雨臣便輕輕咳嗽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頭,並不看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隨從手中遞來的畫卷,眼眸淡漠。過了許久才微笑著看向阿寧:“我點了天燈。”
阿寧微微一笑:“我曉得。”
“燈已經被點爆了。”解雨臣勾了勾唇,偏過頭看著阿寧,“所以這座玉雕不是我的。”
阿寧挑了挑眉,正欲開口,解雨臣卻抬手慢聲說:“方才最後一位搖鈴的是哪位?”
他話音方落,原本稍顯聒噪的廳院驟然安靜下來。
解雨臣笑了笑,又一次開口:“那麼,既然無人承認,這東西我便帶走了。”
依舊無人做聲。
阿寧臉色頓時不那麼好看,她沉默了很久才在解雨臣轉身之前開了口:“小九爺,今天你要走還是留,不是你說了算的。”
黑瞎子原本獨自站在劍拔弩張中,顯出格格不入的尷尬。聞言眉心輕輕一跳,走到阿寧面前,略低下頭笑了:“玩過頭了。”
阿寧瞪他一眼,正欲開口。他卻伸手摘下了眼前的黑紗,露出極明亮的眸子來。
他手中輕薄如雲的玄色紗布落在地面上綿軟無聲,阿寧卻是大驚失色,幾乎要將一句斥責脫口而出。只唯恐一個不留神被解雨臣認出他的“自己人”正是那一日奪走他玉佩的人。
卻見他只是戲謔地笑了笑,眼裡閃爍著狡黠的光,全然不似將這一切放在心上,甚至不無有意的側過身去,而解雨臣也在那一瞬站起身來,目光冰冷,自然是起了疑的樣子。
阿寧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在那一瞬用盡力氣將大半幅原本用於遮擋廂房中人視線的幕簾扯下遮住瞭解雨臣的視線。原本因著黑瞎子□,大半夥計圍到阿寧身側,如斯自然是被全盤遮擋住了視線。
解雨臣唇邊冷意微微一凝,已然反應過來黑瞎子的意思,只折身趁著滿室喧鬧便先帶著兩個隨從往外走。才走了兩步,便被人拽住,還未反應過來便覺得眼前一黑,已有長鞭破風的凌厲聲響,令人膽寒。
隨從的驚呼並未來得及攔住解雨臣下意識地反應,他幾乎是不加思慮地扭過腰伸手握住對方的手腕往後一扭,鞭子便結結實實地抽在了對方臉上,可這不併不是隨從欲要阻攔的原因,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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