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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又膝下猶虛,當今又是個說是先帝諸子中序齒第四,其實和昭慶太子之間,相隔著連夭折都不算、生下來就沒了或者沒生下來就沒了的那連序齒資格都沒有的兄弟,卻還足足有那麼九個,姐妹還不算在內的,因此昭慶太子已將及冠時,當今且還是個和穆小七差不多的小兒,他那嫡兄待他說是兄弟,倒不如說是父子,還是更比王子勝心軟的慈父!
為著先帝隨口那一句,昭慶太子不知道教了皇帝多少,從春秋史記講到資治通鑑,從儒家道教講到縱橫家言,王者霸道軍事人心無所不言。昭慶太子雖是個體弱心軟的,理論知識卻委實紮實,教起皇帝來頭頭是道,皇帝對他也信服,若不是昭慶太子可惜早亡了,皇帝再有野心也且願意做為他攻克北蠻的一把刀、為他屹立北疆遮風擋雨的一面牆。
只可惜昭慶太子到底沒了,這等“若不是……則如何”的話且休提,只說皇帝當時因著尊敬哥哥,雖於這些事兒懶得用心,但他素知道哥哥是個腦子靈光手上不行的,為著要在戰亂中好生護了他去,皇帝再是聽得不耐煩也不敢躲,頂多不過是昭慶太子說累了,他方接一句:
“我有阿父,有阿母,有大哥,這些事情懂不懂都沒什麼。阿父在,我為阿父打天下、為阿母保護你;阿父萬一不在了,我也會為大哥開疆闢土、守護皇座,要這些做什麼?阿父和你都不是會讓我吃虧的。”
皇帝那張打小兒面癱的臉,可別說,還挺有說服力的,一番話說得昭慶太子又是惱又是笑,最終只說他一句:“保護哥哥就只為阿母啦?”又斥他一句:“阿父不在這樣的話,以後可萬萬說不得。”
換來皇帝理所當然一句:“若非為阿母,該是大哥保護我才是。”和一句:“天下從來沒有真個千秋萬歲的帝皇,阿父不是那等自欺欺人的蠢貨,就是聽到且不會怪罪於我,何必如此小心?”也就罷了,卻不知道先帝還就在外頭聽了這麼一耳朵,且因此對太子友愛兄弟、對老四直率真誠的印象越發深刻了。
皇帝也因著這個印象,並昭慶太子的用心教導,方在儲位空虛之後謀得了一個九五之尊。故也因此,不只養著昭慶太子僅存的那個庶女,就連那個明著不說昭告天下、卻是各宗室儲君都知道那是義王與昭慶太子良娣通姦所出,惟帝后二人知道那其實真是昭慶太子遺腹之子的義忠郡王都好好兒養著,雖是忌諱防範,到底也不曾真要了命去。
話題扯遠了,只說皇帝這般會說話,其實也不很稀奇,他幼年時和嫡兄學個三五月,已經能哄得先帝一輩子都信了他是個直率耿直孝悌友愛的,此時拿點婉轉話兒哄哄心上人,並算不得什麼,不過是心慌意亂之下,險些兒將“冰清玉潔”、“玉骨冰肌”一類時下更多用來形容女人的詞兒換了“仙風道骨”去,也到底在真換了之前就醒過神來,並不曾真個出錯。
當然,在阿乙這樣不明所以的人細想起來,這仙風道骨也不是很恰當的詞彙,卻正巧搔中了王子勝的癢處——修真修真,再淡薄的修行人,修的可不就是仙風道骨麼?
為這四個字,王子勝原就平和的面容又添了幾分溫柔,看得皇帝一喜一呆,看得仁哥兒垂頭喪氣。
爹爹果然不肯教小七哥哥打理家務瑣事……嗚嗚,好吧,就算爹爹願意也教不來,萬事不理什麼的……
仁哥兒心志日漸堅韌,竟是忍住了沒為他爹不通庶務咧嘴一哭,也沒說出讓他孃親來教他媳婦兒管家理事啥的,瞪著圓眼睛看了皇帝半晌,直到眼中那點子溫熱溼意褪了,才再接再勵:“不好煩我爹爹教小七哥哥庶務瑣事,但讓小七哥哥隔兩日出來走一走總不錯罷?讀萬卷書尚需行千里路,方能相得益彰,何況庶務瑣事最需從素日民生裡頭看?若是連一個雞子幾文錢尚且不知,如何理的一大家子的諸多瑣碎?”仁哥兒這話,那半句學舌自他伯父王子騰,乃為勸他親舅舅張久放手由著他大表哥出去遊學;後半句則學自他親孃教導鸞姐兒時的話——難為這小傢伙學舌的好記性、好悟性,兩截原不相干的話兒給他一截一連,倒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就是皇帝,最心理陰暗的一個人,自己親近不得美人兒時看不得他們竹馬竹馬的秀恩愛,自己終於得以親近美人兒了,也還要狠心捉弄讓他們兩地相思只能憑藉魚雁寄,此等“心慈手軟”的親爹,倒是民間神話傳說裡頭,那位最慈和博愛的王母娘娘有得一拼,不過是因著再說是真龍天子也不過肉骨凡胎,方施展不出一金簪化出一道兒銀河來罷了,且也省了仁哥兒設法弄雀鳥搭橋兒的功夫。
且幸如此一個皇帝,如此一個“慈父”,沒那等子仙家手段不說,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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