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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耐心與他解釋:“沒說特意去尋雜耍,只是上街走走看看,若遇著了略站站罷了。”
仁哥兒胖臉兒越發向嚴肅板著了:“這話可是差了,穆伯伯您方才說的分明是……”說著,將皇帝方才的話重述了一遍,竟是一字不差,連停頓的時間都似乎一模一樣,就是因為他明明還一把奶氣十足的聲音,卻硬是要模仿出皇帝方才七分慈和裡頭掩飾著兩分慌亂一分真心的語氣,未免有些不倫不類的,卻也足夠皇帝聽得又是微微咳嗽兩聲。
這小傢伙的記憶力也忒好了!
這孝道上頭的規矩又忒窮講究了!
皇帝自忖也是個孝子了,之前因先帝喪故,宮裡頭連年節都沒過,前兒他自己的萬壽節又適逢地動,也不過吃一碗長壽麵罷了,過幾日的月節照樣沒怎麼準備過……只是宮裡不傳戲酒是一回事,哄著小傢伙時隨口說往街上看看是一回事——哪怕皇帝真存了討好小東西借而討好王子勝的心,盤算好回頭就吩咐下去,明兒那街上沒有雜耍也必須有兩班的呢——總算不上什麼不孝,不過是哄孩子的一片心,可這小東西一味兒矯情,明明自己也沒真按古禮疏食水飲的,偏在這事兒上頭窮講究!當朕不知道他沒回在街上見著熱鬧,總是忍不住將車簾子都掀開來大半兒了嗎?
矯情,太矯情了!
小小年紀,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如此心口不一,言行各異!
仁哥兒哼一聲,心口合一、思行一致,不管規不規矩講不講究一味兒肆意的,那是畜生呢——或者嚴格些兒說,就是畜生都不見得那般肆意,大伯父馬廄裡頭養著的馬兒都且知道跟著牽馬人慢走,並非一出了馬廄就只肆意奔跑呢!
不過小傢伙雖板著臉,實在因皇帝方才那句許諾正暗喜,也且不急著和他談論這什麼才是矯情什麼卻是規矩的,只挑了挑那雙像極了王子勝的眉毛,似笑非笑:“這麼說,穆伯伯就最是個心口如一、言行一致,且言出必果、起碼不至於和我這一介小兒賴賬的了?”
皇帝看他想學著心上人平素那最是輕撓人心的表情,偏偏自以為“似笑非笑”卻只將一張胖臉兒扭出怪模樣;又那把子奶聲兒,想要學著滿吞吞悠悠然地問,卻還是不免洩露出幾分急切來,就覺好笑。不過仁哥兒特意動了那一雙最像他爹的小眉毛,還是挺佔便宜的,皇帝只看那一對兒眉毛,就是明明已經猜出點子什麼了,卻還是順著他的話接下去:“朕……這個嘛,我自然是一言九鼎的,仁哥兒要什麼,只管說來。”末了語音未落盡,又補一句:“不過穆伯伯想,仁哥兒最是個懂規矩知禮儀的男子漢,自然不會提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要求來的,是不是?”
仁哥兒小嘴才張開、且還不及說什麼呢,就先給皇帝戴了一頂高帽,眨巴眨巴眼睛,暗自呲了呲牙,索性面癱臉兒也不板了,將一張胖臉兒笑得和年畫裡頭的報喜送春童子似的,春光燦爛:“仁哥兒當然是男子漢。可男子漢努力學習變強也是講究勞逸結合的,仁哥兒每學一個時辰都要休息兩刻鐘,不過只捉捉鳥兒采采野果未免無聊,不如穆伯伯讓小七哥哥過來,與我一道兒學習正可作伴,一道兒休息又還能投壺猜字的,玩些兒有意思的?”
難為他小小人兒,面對才誇下海口許下大諾、轉眼立刻又給他上了緊箍咒的皇帝,還能迅速相處應對來,雖說得不很周全,也算得體了。
54第53章
只不過;仁哥兒到底嫩了點,皇帝嘆了口氣:“穆小七那臭小子能和子勝學;我自然是歡喜的;可惜我家情況特殊,也不指望臭……咳咳,小七兒文武雙全出將入相的;不過指望他早些兒能打理家務瑣事;好讓我能脫身去各方打理外務罷了。這送來與子勝學……”
皇帝頓了頓;饒是他自詡心口如一偉丈夫,也實在不願當著王子勝的面說他是個連小兒都知道“萬事不理”、委實教不來穆小七“管家理事”的本事兒的。好在心口如一併不代表一絲兒說話技巧都用不得;皇帝略頓了頓;就立刻接上:“讓子勝這麼仙風道骨一個人;教小七兒那種瑣碎小事;又屈才又玷汙了,我實捨不得呢!”
這一句,說得連阿乙都刮目相看了,皇帝打小兒就是個出了名冷麵寡言的,據說連先帝都每常說他一開口就惹人惱,何時學會這麼高深的說話技巧來?卻不知道先帝昭慶太子實是個好哥哥,當日先帝隨口那一句之後,自己且都不放在心上,照常抄起傢伙就和北蠻拼命去了,惟昭慶太子卻放在了心上。
那時候昭慶太子正值青年,身體還沒現出什麼衰敗跡象,不過是春秋換季時每愛多小病幾場罷了,也算不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