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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以確定的是展昭的臉是失了血色的蒼白。
不到萬不得已,展昭的行事原則當中沒有“死”字,今天他卻殺了這麼多……
白玉堂很心疼,無奈的虛弱依靠,無力的隨著展昭的臂上力道或閃或靠,心卻提著,不知道自己負累之下他的貓兒還能支撐多久。
可白玉堂依然不後悔留下。
他想告訴展昭別再管他,張了張嘴卻無力作罷。若貓兒的心能狠下,卻也不會被逼到今天的地步。
身前一道冷光直奪胸口,白玉堂知道那是死士的劍,身體上沒有預想的痛,心上卻因展昭擋住劍鋒而皮開肉綻的手臂奪走呼吸,外翻的傷口觸目驚心的燒著白玉堂的眼睛,汩汩湧流的血彷彿抽離了白玉堂的體溫,也震驚了持劍的死士,展昭居然用自己的胳膊去搪擋奪命的刀,他沒見過如此拼命的人。如若不是展昭生死一瞬間還能拿捏的分寸和角度絲毫不差,他絕對不懷疑自己的劍會像切豆腐一樣削去展昭半條手臂。
白玉堂痛不欲生的嘶吼,胸口的怒意瞬間迸發,披著鮮血的臉如奪命修羅,雙手握刀使出渾身力氣捅進傷了展昭的死士身體裡,拔刀,迸出一串血漿,那屍體被帶的前傾,一張失了溫度扭曲的臉被白玉堂緊接著補上的一腳踹出十米之外。
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白玉堂大口的喘氣,兩具傷痕累累的身體依靠在一起,汲取著對方的體溫感受著彼此有失平穩的心跳,白玉堂握緊展昭的手,滿把溼熱粘稠。
是血,展昭的血。
地上腳下都是血,暗黑色的夜陰霾了血的壯烈卻掩蓋不住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面對白玉堂緊張的表情,展昭艱難的扯了抹笑,搖頭,告訴他沒事。
白玉堂隔了冷汗望他,想仔仔細細的將他面容看的真切烙盡心底,展昭卻別開了頭,他不希望白玉堂看到自己因為抑制不住的疼痛而微微顫抖的唇角,白玉堂卻已感同身受的明瞭。
白玉堂怒目含煞轉向侍衛冷笑,笑的慘烈而哀傷,笑的襄陽王臂上的傷鑽心蝕骨的疼。笑聲嘎然而止,白玉堂緩緩抬起滴血的刀,緩緩指著謹慎圍攏的侍衛:“白玉堂只要還有一口氣在,誰再敢傷展昭我就拉誰陪葬!”聲音震得胸腔嗡鳴。
被怒意染紅的雙眼浸在鮮血裡,白玉堂染血的臉是駭人的輕狂,血液自刀鋒流下,隨著眾人無法平復的心跳落入塵埃,一滴又一滴。
展昭側首,竟是視死如歸的沉默。
沒有人再敢貿然上前,橫在地上的屍體已足夠敲醒脆弱的求生本能,展昭和白玉堂雖毫無疑問在死亡線上掙扎,可沒有人真的願意為這兩個人瘋狂的殺伐買單。
命只有一次,誰能不稀罕?
裹足不前。
襄陽王的銳氣被削弱,可他更加確定的是白玉堂和展昭今天必須死,錯過此時,再無如此巧合。
對,是巧合。
畢竟機緣巧遇同時傷重的展昭白玉堂不敢想象還會有下一次,更何況展昭如此囂張當著眾人的面挫他銳氣!他是襄陽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從來沒有人敢拿刀橫在他的脖子上說話,更從來沒有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威脅他,那個人,必須死!必須!
看著展昭看向白玉堂時眷戀深深的眼神,既然他們一心求死,自己怎有不成全的道理?於是忍痛咬牙森然開口:“誰能手刃展昭白玉堂,本王賞銀千兩!”
一千兩,夠一個人衣食無憂的過完下半輩子。
“千兩?”白玉堂扯了扯滲血的唇角似笑非笑:“貓兒,一千兩誒。”
展昭隨意扯了條衣襟勒緊手臂傷口,不失警覺出口卻是無奈的揶揄:“一千兩你就滿意了……”語氣不像是詢問,倒是肯定。
白玉堂拄著刀直起身,眉峰不屑的揚了揚:“當然不滿意,”睨了眼同時注視著自己的展昭,那雙他看不夠的深邃星眸雖黯淡了風華卻不減深沉持重,是白玉堂至死方休的守候,目光中突然多了抹炫亮的神采,滿心滿眼的自豪:“五爺的貓兒,無價……”
展昭很想笑給他看,可是笑不出來,無價是怎樣的概念?此時的自己,有過那段慘痛經歷的自己,還真的無價麼……
劍氣破空,撕裂脆弱的旖旎。
天已泛白,對方還是選擇動手。
風中浮動的濃重的血腥氣嗆的人想吐,展昭和白玉堂再一次武動手中的刀,將全身力氣灌注在刀鋒之上。
一剎那,或決絕,或熾烈,引盡絕代風華。
一瞬間,或同生,或共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