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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老爺忙道:“只管拿去,也不必還來了。只是壽陽城竟出了這種妖邪之物,日久天長可怎生是好?”
“阮老爺不必驚慌。”那人話音中帶了一絲喜悅,安撫道,“我已傳信回師門,將壽陽城異狀俱已陳於其中,想來不日便有師兄弟前來,到時再聯手將妖物一併除去,還城中一片安寧!”
阮慈在他們身旁,這才聽明白二人在說甚,氣鼓鼓地大聲道:“沈哥哥才不是妖怪!不許你們捉他!”
那二人哪裡聽得進去,只聽阮老爺道:“住嘴!你——就是這麼縱著你,才讓妖物蒙了你的心。季娘,還不把小姐帶回房中?以後再不許她出門,給我看好她!”
“小姐,別惹老爺生氣了,快跟我回去罷!”那季娘勸道。
“沈哥哥才不會害人——”
大風又起,白霧圍攏上來,將阮慈的哭喊和那戶宅邸掩蓋了下去。
“阿慈,阿慈!”沈百翎向前搶了幾步,面前卻已是一空,再無他物。他心中又是急切又是難過,一個聲音在胸腔之中不住震動:原來如此,原來竟是如此!阿慈不來見我是因為被她爹爹關起來了……她沒有厭棄我,她一點也沒有嫌棄我是妖!
只是他在白霧中跑了半天,再也摸不到剛才的朱牆,阮慈和那二人也不知去向,這夢境到了現下竟演變至此,當真古怪之極。
沈百翎終是力盡筋疲,只得停駐腳步。
恰在此時,四下裡無邊無際的霧氣中,傳來錚錚幾聲絃動。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藍水魔心、純血統·levelA、沈悠露的評論~
☆、11第十章 幻夢中景(下)
那微微聲響,不知從何處傳來。初始隱隱可聞,後來竟成了曲調。
琴聲幽幽,如泣如訴,帶著三分婉轉三分悽楚,好似撫琴人心中藏著無限傷心事,只好盡付諸於琴韻之中。
沈百翎初時仍記掛著阮慈,但那琴聲愈來愈清晰,竟好像從四面八方漸漸靠近,不由得也聽了進去。
琴音越發悽切,頓挫間絃聲愈見尖利,顯是撫琴之人已難以遏制心中苦痛,反被那琴聲牽引,錯雜珠玉聲中,曲調轉而急促起來,一迸一顫間都好似打在心尖之上,即便是沈百翎這等不通音律的,都不由得隱生萬念俱灰之感。
漸漸地,一陣啜泣夾在了絃動之中,似是一青年女子,約莫便是那撫琴之人。她嗓音嬌嫩,雖是哭泣,卻也如黃鸝啼血一般委婉動聽。只聽她哭道:“……你竟將往日之情盡數忘了,那我又記著作甚!你……你這般狠心,好,好得很,他日定要你將欠我的,統統還來!”話語中飽含怨憤,顯是被傷的極深。
沈百翎聽在耳中,心念卻是一動,尋思:這女子是誰?這聲音……這聲音好生耳熟。
正當此時,只聽“錚、錚”幾聲,那琴絃終是不堪撥挑,繃斷了。琴音戛然而止。那女子的哭聲頓時也無跡可尋了。
白霧漫天,沈百翎又不知走了多久,四下裡寂靜無聲,周遭半個人影也不見,他心下便漸漸焦慮起來。忽地前方微風拂面,風中還隨著一陣極淡雅的甜香,這香氣沈百翎十分熟悉,他隨著母親日日製香藥,是以辯得分明,正是沈單青時常用來薰衣的鳶尾香。
沈百翎忙循著香味朝前奔了幾步,誰知一時不妨,腳下竟傳來濺水之聲,最後一步竟是踩在了水裡。霧氣漸稀,露出其後的光景。但見波光粼粼,清水泠泠,鬆軟黃沙漸次延展開來,依稀是百翎洲湖灘的模樣。
沈百翎走上湖灘,踩著沙礫向前行了幾步,便看見一塊大石後有紅色閃動,轉過大石便看見沙上伏著一人,半身躺在沙礫中,半身沒於湖水裡,滿身硃紅,綺羅衣袂隨水飄動。
不等沈百翎走近細看,那人忽地從沙礫上掙扎著半坐起身,一頭烏雲般秀髮傾瀉腦後,露出一張煞白煞白的面孔,遠山眉緊蹙,秋水眸無神,竟是沈百翎的娘沈單青。
“阿孃?”沈百翎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但沈單青卻聽若未聞。
只見她張合著唇不住喘息,面上現出極痛苦的模樣,雙手卻張握著抓向澄碧的湖水,嘩啦啦一陣水響,只見泛起的白沫中竟緩緩浮上一縷血色,那股血水混在湖中漸漸擴散,沈單青的雙手卻好似在水下找到了什麼一般,捧著一物露出水面。
沈百翎還不曾看清那物是什麼,便聽到一聲啼哭,嗓音甚是洪亮,正是從沈單青手上發出。他怔住,呆呆地想:這嬰孩……莫非這嬰孩竟是我?
他心中既產生了這一想法,便對沈單青格外留心,看了幾眼果然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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