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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的心肝、殘破的身軀……擺在桌面上的,分明就是一堆被亂箭紮成了刺蝟,已經不成人形的人體!
'我、我不是要……'
展昭,你知道這是夢嗎?我費了多大的勁才能在這夢裡好好吃那一天給我做的菜……
【玉堂,你看清楚,這就是我!你既已拋下了我,還回來幹什麼!】
'我、我……我回來,就是為了這……'
求求你,別要再跟我吵了。我知道這只是夢,我只想在這裡好好再次看清楚你。
【是想回來看我被你害的還不夠慘?】
'什麼!?我沒有害你!我只有愛你……'
“展昭……!!”
呼、呼、呼……;白玉堂猛然驚醒,才發覺自己已經是一身的冷汗。
又是這樣的夢。
睜開眼,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才發現天已經亮了。微弱的晨曦透過窗稜,可以看到空氣中浮動的灰塵。
長長的籲出一口氣,原來他竟是坐在這裡睡著了。
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趕路,連馬都跑死了好幾匹,任他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所以才會在這裡,在這個唯一能讓他有“家”的感覺的地方,睡著了麼?只是那夢裡,仍舊看不清展昭的面容。他知道,展昭從來沒有怪過自己,只是,他放不開,忘不掉,那些錯錯錯!才讓他甚至不能陪著展昭一起命隕沖霄,才讓他一個人獨活在這悽然的世界裡。
天色越來越亮,不想再留在這個活死人墓一般的房子裡,白玉堂站起來要走,懷裡哐啷一聲,掉下來一件東西……澄黃色的黃銅鑰匙。
自己是為了這把鑰匙,才星夜疾馳千里而回。
心裡面彷彿鬆了一口氣,還好我沒有忘了你。
昨夜的悲慼和苦楚,彷彿都已經離這個青年的身上而去。轉過身,他又是那個眉目英俊相貌堂堂身姿挺拔的白玉堂,儘管身上的衣衫有些破爛和骯髒,卻絲毫不損大宋龍啟將軍的神俊和英武。那個思念展昭的孱弱的錦毛鼠,他只能放在黑暗的夜裡,放在不願醒來的噩夢中。也許直到他告老還鄉的那一天,直到他卸下肩上的十萬邊關守軍、卸下懷中號令三軍的虎符,在頭髮花白再也無法跨上那批白色戰馬的時候,才能一個人靜靜的,找一個誰都不能打擾的角落,好好的用記憶和時光去描摹那個已經離開他太久的身影。
砰的拉開那個滿是灰塵的黃花梨衣櫃,空有一物,僅有一物。
這裡面的東西,恐怕都已經放在展昭的衣冠冢裡,只剩下一隻黑色的木匣子,能夠用這把黃銅鑰匙開啟的木匣子。
把鑰匙插進去,啪的一下,就擰開了鎖。看來這箱子和鎖頭的質量,比它的價錢要好。
匣子的面上,同樣落滿灰塵,拿出來,上面就是一雙鮮明的手印。
展昭這廝,還能留些什麼給自己?要錢沒錢……他更不是一個會解風情的人,恐怕沒有驚喜。
果然,開啟匣子後,裡面又是一個更為泛黃陳舊的信箋,小心翼翼的拿出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捏碎了。
【展昭 親啟】
怎麼,這竟不是遺書,甚至不是寫給自己的?疑惑的展開信箋,上面不是很瀟灑的蠅頭小字,密密麻麻的,原來是留在展昭江南老宅的老僕人,展忠找了代書先生給他寫的家信。
那個老僕,記得自己好多年前看到他的時候,早已有些顫顫巍巍,他還沒回老家去頤養天年嗎?他是不是還守在那個再也不會有人回去的江南宅院,等著他的展家少主人……或是,已經故去了?
細細的瀏覽著信箋,上面不過是一些家長裡短。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和自己一樣關心著貓兒,關心他是不是又在外辦案胡亂吃東西鬧肚子疼,關心他有沒有在入秋的時候多添一件寒衣,有沒有這些、那些……看著這封普通的家書,白玉堂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溫暖,原來這就是自己認識展昭以前,他所不知道的展昭。
原來那個總是一本正經的偉岸南俠,也是會被人當成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嘮嘮叨叨,叮囑再三。
看到最後,他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為何此事,他從未聽展昭提起?這展忠,竟敢擅作主張,和那個茉花村的丁家給他少爺說了一門親事,這不,還說什麼,隨信附上婚書,丁月華也會在信後不久來到開封。只要少爺在這婚書上簽字,丁小姐到來後自會簽上另一半!
放你他媽的狗屁!
白玉堂忍不住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