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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只是這宮裡當差、寄人籬下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展昭一想到他的膽大妄為的性子在這裡也不能收斂,不由得只能苦笑連連。
他們躲藏在這裡,若是玉堂一人,憑他飛簷走壁的身手自是能在這守衛森嚴的禁宮中來去自如。可如今他這樣的身體,已經成了玉堂的負擔,蠱毒不解,他的內力只剩下一成,甚至打不過一個最普通的衛兵。
但是玉堂在這樣的境況下,卻只是笑笑安慰自己……在這座遼國皇宮裡,他們每天有吃有喝還不用幹活,有什麼可煩惱的?遠離了朝堂的紛爭,遠離了江湖的血雨腥風,他們兩個人都還活著,還能好好的在一起,夫復何求?等過一段時間把傷養好了,就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到比關外更遠的地方,一路朝著沒有任何人煙的地方,到太陽落下去的時候他們就停下來。他們可以牧羊,可以打獵,可以做很多很多事,只有他們二人從此神仙眷侶,再不入這朝堂江湖。
看著白玉堂每每說到幾乎要發光的臉,展昭也不由得在心中描畫出一幅美好的光景,直到他們兩個人都成了白髮斑斑的老頭子,直到他們一起埋骨在天地盡頭的某一個地方。
這樣的想法,下一刻,卻總是在午夜夢迴間,被腹部灼熱的燥痛驚醒,他們,真的能有那麼一天嗎?伸手去握白玉堂的手,黑暗中摸索到以後,感覺自己被擁進一個心跳強勁的溫暖懷抱中,以求驅散寒夜中不斷的噩夢。
躲藏在這冷宮中已經半月有餘,他身上的皮肉傷已經好了七、八成,只有體內的蠱毒仍舊找不到任何解藥,甚至連雪蓮都不能壓制它的發作。一次比一次嚴重的抽筋和吐血,他看著白玉堂著急得恨不能上天去求太上老君給自己求取仙丹靈藥的樣子,每每只能閉上眼睛不去看,才能緩一緩自己心中那撕裂般的痛楚。
他還能活多久?隨著蠱毒一次次的發作,他能感覺到那腹中的妖物不斷的蠶食著他的精血和內力,逐漸長大。這除不掉的黑暗,如今已成他心頭大患。看著白玉堂每日為了他四處尋找解藥有關的線索,他越發不敢把這真相之下的真相告訴他。
平靜的日子下,是暗湧的心,雖然時刻記掛著前方未知的兇險,但是隻要一想到白玉堂這些日子,想到那個眼高於頂飛揚不羈的錦毛鼠,為了自己竟然什麼人不好扮就去扮了那個專門服侍人的主,這回,小小院落裡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雜事,本來都應當那個小廝做的,為了不露出馬腳,這下就可只能全叫他白五爺給做了。
誰讓他偏偏挑到這樣的事呢?想起白玉堂穿著一身遼國下人的打扮,為了照顧自己還不得不自己親自動手劈柴火煮飯甚至是漿洗衣物的樣子,展昭只覺得難以忍受的笑意憋的自己幾乎內傷,可是難為他又不能直白的大笑三百聲。
因為玉堂這刁鑽的主,可是比什麼人都難伺候啊!要是自己不小心露出一點覺得他做那些事可笑的樣子,非得和自己沒完不可!到時候,可真不知道他又會用什麼手段來折騰自己了!
手段……
一想到這個詞,展昭傷勢還沒有痊癒仍略顯蒼白一張英俊的臉就染上一層煙霞烈火的紅暈。
其實身上的傷並不是最終的藉口,也許他已經逃不過這一次的永劫。他想,最後在離開之前,看一眼包大人,看一眼那個對自己有同再造之恩的老人。太久以前,他就已經知道,包大人的肩膀,已經因為朝堂的重負而略微顯得有些佝僂。為了守護那些青天下無辜的人們,他一個人背起的已經太多太多,自己能為他分擔的,也不過爾爾。他知道,玉堂從來就不喜歡包大人,但是為了自己,卻一次又一次,困守在開封府的紅牆青瓦下。
眼前看似平靜甚至讓他眷戀的平和,卻是浮在暴風雨即將到來海面上的一葉孤舟,他們不能只躲在燈光明亮溫暖的小舟裡對外面壓天欲傾的烏雲視而不見,更不能不去考慮到烏雲後面鋪天蓋地的風暴。
冷清的院落,一牆之隔外卻是重重的重兵把手,玉堂每次進進出出的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晃悠,一邊檢視崗哨的佈置,還一邊有空去嘲笑遼兵的百密一疏。看他那個得意的樣子,似乎當年意氣風發少年不識愁滋味傲笑江湖的錦毛鼠又回到了他眼前,那笑容裡晶亮的眸子裡一笑就能把自己帶回一蓑嵐雨任飄零的江湖裡去了。
但是才一轉眼,這夢裡江湖就在玉堂的眼底消失的無影無蹤,被無數的憂慮和煩惱取而代之,那雙眼睛裡閃出的不再是神采飛揚,而是一種燃燒在深淵上的火般的光芒,憂鬱。
玉堂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全,是如何讓他們在這裡安全的度過每一個黑夜和白天。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