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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出任何情緒的,冷淡疏離的道謝,或許,也可以算是訣別。
沒有一絲傷感的,毫不遲疑的訣別。
***
幽冷的夜色中,有兩道身影在迂迴的長廊間穿梭。
從表面上看,正對月光的大門就是古堡唯一的出入口,有保鏢徹夜不眠地守在那裡,確切地說,整座宅邸的周圍各處都有人巡視,即使有再大的本事,深夜想要從後窗爬出逃走的可行度也幾乎為零。
但這不代表在古堡裡的行動也受到同樣的牽制。從花瓶中散落而出的這張小小的紙片,無疑給了他們莫大的幫助。
電筒的光束白森森的,在黑夜裡顯得有些可怖。
他們順著高高的旋轉樓梯,從四樓的房間來到底樓,繞過這裡,氣勢恢弘的大廳背後,就是與樓上相似的結構,只不過這裡的房間並不是用來招待客人。
電筒細窄的光線照亮了牆上的一幅幅西洋壁畫,月儘量控制手中的光線,不讓它散落在有玻璃反射的地方──那會引來危險的注意。
走廊的盡頭,往西邊那扇巨大窗戶望去,是那間底樓最大最豪華的房間,是Hugh辦公用的書房。
龍崎在房門前放慢了腳步,電筒的光聚攏在手中的紙片上,他低下頭,微弱的光線下,睫毛在眼眶周圍投下一層陰影。
他的口中默唸著什麼,是月聽不懂的拉丁語。
“是這裡?”月的聲音極其輕微,幾乎是用氣流發出來的。
龍崎沈默了一會兒,一邊思考,一邊用細長蒼白的手指在旁邊的牆上比劃了幾下,似乎在書寫什麼。
“不對。”
他突然掉轉過頭,目光落在書房的對面的那扇房門上。
一樓的這些房間都相當神秘,有那麼難得的幾次龍崎應Hugh下棋的邀請進過那間書房,除此之外,其他的房間就再也沒有向客人敞開過。
小心翼翼地靠近,蒼白的手在厚實的木門上摸索著。
緊閉的房門紋絲不動,顯然門是上了鎖的,沒有鑰匙就進不去。
不,也許根本沒有鎖,也沒有鑰匙。
龍崎再度將注意力集中到那張紙片上,希望可以在上面讀到儘可能多的資訊。
“月君,你到那邊去。”龍崎低聲開口,手指指向書房門的右側。
“這裡有機關?”月明白了他的意思。
“還不知道,試試看。”
月的目光沈重地凝滯下來,落到了背後緊閉的房門上。
他舉起手中的電筒,細細地打量那扇門的四周。
莊嚴高大的木門,簡約雕花門框的旁邊是和大廳裡一樣的牆紙,仔細觸控,磨砂質感的表面有著一道道凹凸起伏的花紋──那是這座莊園裡隨處可見的鳶尾的紋樣。
細長的指節輕輕在門的周圍一帶敲擊了一下,厚厚的牆發出很沈悶的響聲。
月頓了一下,之後便開始連續地在那片牆上敲擊。
龍崎從對面走過來,側過頭,耳廓輕輕貼上房門。
他用眼神示意月繼續。
回答他們的依舊是沈悶空洞的迴響,帶著不緊不慢的節奏,從巨大的石牆裡擴散開來。
循著龍崎的眼神,月的指節在房門的四周來回敲擊遊走。
“等等。”龍崎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怎麼樣?”
“有幾處的聲音跟別的地方不太一樣,只是不將耳朵貼在牆上很難發現。”
“紙上還說了什麼?”
“繼續,沿著跟剛才一樣的方向,放慢速度。先左,再右,從上往下。”
敲擊聲再起,龍崎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捕捉月的手指落下的每一處。
“停。”
龍崎將耳朵從牆上移開,站到月的身邊,然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血很快從潔白的面板裡滲透出來,他伸出被血液浸潤的手指,一邊摸索,一邊用沾血的手指在剛才月的手經過的三個地方做下標記──每次指節敲到這三個地方,牆壁裡彷彿就會傳來空曠的迴響。
“對面。”他舉起電筒,將它背對光源的尾部圓形橫截面緊貼在血跡沾染處的牆壁,電筒的光源呈水平向對面照去,在剛才那扇門左邊的牆上留下一個圓形的光斑。
月立刻便明白了他想做什麼,迅速地走到對面,用相同的手法在那個光斑處留下一個血色的印記。
那扇門左邊的牆壁上頓時被印上了三個標記,直直地正對著被龍崎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