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書房中的茶水已經換了好幾次。郭嘉為水杉講了整整一下午的課,直到講到嗓子發疼才停下來歇一會,看著水杉自己寫字。
水杉的字在郭嘉的眼中還算不錯,只是太過秀氣沒有男子的陽剛之氣。
“殿下,今日便如此吧,字,並非一日兩日便能糾正過來的。”郭嘉深知,水杉被靈帝圈在深宮中養著,字多半是身邊侍從所教,反正以後會有文官幫忙寫,改不改也無所謂,“今日已經很晚,殿下回房洗漱一下,然後吃飯吧。”
“嗯。”水杉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毛筆,動作也算是正規,衣服上並沒有像是初學的孩子那樣沾染一身墨,只有中指指肚側面無意間沾上了一些,稍微摸一摸,靠近指甲的最後一節指頭的側面還有一個小小的鼓起。
這一下午,又讓水杉有了一種奇妙的體驗。他會寫字,很可惜已經什麼記不起怎麼學的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忘記,就是會寫。自然而然的握筆,自然而然的落筆。行筆自如。身體像是記憶住了所有的動作似得,代替著空空的大腦活動著,他每一個動作就算不用刻意的去做也能完成。
為什麼會寫?是以前學過嗎?誰教的我?
水杉的大腦又開始不自覺得想了,明明知道會疼,也學會了剋制,有時候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去想。是那個跟自己說要學會蟄伏的人嗎?不,水杉不知道為什麼,不覺得是那個人所教,那個教自己寫字的人,應該更重要才對。
“唔。”水杉的腦袋又是一下刺痛,隨後而來的是頭疼欲裂的感覺,這次回憶的疼痛比之前幾次更加的難以忍耐!幾乎要將他的腦殼生生的掰開來。
郭嘉看到水杉突然捂住腦袋,心中一驚,立馬上前扶住身子搖晃,眼看就要滾到地上的人,急問道:“殿下!你這是?”郭嘉突然想起,華佗曾說過,殿下腦中的病並不穩定,或許會常有頭疼的病。
“莫不是又頭疼了?!”說到這裡的郭嘉眼神一凌,對立在一邊想上來幫忙的侍女說:“去找管家叫華太醫。”
“是。”
郭嘉不知道華太醫要多久能趕來,而水杉的情況看上去很不好,他剛才還紅潤的臉蛋瞬間蒼白,臉上佈滿了汗,緊緊閉著雙眼樣子很是痛苦的。
一幕一幕的記憶片段在水杉的腦袋中閃回著。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大殿,還有個穿著灰色奇怪紋路的男人,唯一不是灰色的,是一位穿著鮮亮綠衣服與貂蟬一樣身量的人,他拉著自己在灰色的世界裡行走,他的嘴在動,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唔啊啊啊啊。”水杉痛苦的在郭嘉的懷裡翻滾了一下,他停不下來,他還在繼續的回想。
記憶中,周圍的一切像是被攪亂的濃糖水一般粘稠在了一起,那個牽著他的人漸漸融化了。不!不要!不要把她也從我的身邊帶走——!你已經帶走了我的母后!求你!求你將她歸還給我——!
“不要……”水杉痛苦的喃喃出聲。
郭嘉也很緊張,他十分擔心懷裡的人扛不住,難免會胡思亂想,擔心是不是自己教習時候嚇到了水杉,讓他沒能撐到晚間華太醫來看診。
“殿下!殿下——!”郭嘉輕拍了水杉的臉頰幾下,都沒能讓他睜開眼。
殿下殿下殿下……
殿下殿下殿下……
殿下殿下殿下……
郭嘉的聲音與記憶中的聲音渾濁在了一起,水杉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那黏濁在一起,彷彿要把他淹沒的粘稠重新混合後,變成了另一個景象。
——是大火……
一片火海吞噬了整個宮殿,有誰抓著他的手,壓著他的身體,那個人在大笑著,用力的將他的腦袋往前推,像是要讓他親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似得。
帶著涼意的眼淚滴落在了郭嘉的手背上,剛才還十分痛苦的孩子突然安靜了下來,整個捲縮在了他的懷裡。
水杉雙手捂著眼睛嗚咽著,像個孩童一般哭泣著……
“殿下……”郭嘉並不喜歡看人哭,尤其是男子。男兒本應該頂天立地,怎能隨便掉眼淚。他想要教一下水杉,但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看著懷裡拼命在忍耐著小聲嗚咽的孩子。郭嘉垂下目,將懷裡的人扶正,小心的去拍打著孩子的後背。
大概是想起了什麼吧。郭嘉聽著水杉的哭聲隨著他的拍擊越來越大,心裡想到。
華太醫從曹操那裡趕來的時候,郭嘉已經把水杉抱到自己房間的床上去了。華太醫來的時候,水杉已經不再哭了,只用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房間的一點看,有些死氣沉沉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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