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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矢亮垂下視線,“又多了一起麼?”一頓,“那麼,二師兄,江湖上有什麼反應?”
“當然是個個義憤填膺!……”
“但是也沒有真的動手要找聖門理論的人吧?”塔矢亮沉吟道,“藤原佐為這一手玩得漂亮,同時震懾了黑白兩道。”
“哼!那是……那是因為……被殺的都是魔道中人,白道的幫派……”蘆原狠狠地揮了下手,“這些鼠目寸光的傢伙!難道不知道遲早會波及到他們自己頭上嗎?”
塔矢亮苦笑了一下,這些年行走江湖,這種情況自己還見得少嗎?初時還忍不住發火,時間長了,也就沒力氣生氣了。有時,塔矢亮甚至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有價值?但是,他是塔矢亮,沒有什麼可以動搖他履行自己的責任,“二師兄,聖門這次的手段的確激烈了一些,但是沉寂了十年,藤原佐為大概也想以這種雷霆萬鈞的手段一下控制局面,畢竟他再厲害,也不敢與整個白道為敵。”
蘆原想了想,點頭道:“小亮,看來我是多慮了,不管怎麼樣,有師傅在,藤原佐為是不可能有大的作為的。唉!從此以後江湖又要多事了——我得趕快把訊息送回劍宗。”說罷,憂心忡忡地離開。
塔矢亮將目光移往天邊,嘆了口氣。有些事,蘆原是不知道的。比如,十年前的一戰,父親其實是輸了。當時白道亂成一團,父親明白這一戰許勝不許敗,所以不得不強壓下傷勢勉強堅持至最後,勝了藤原佐為半招,可從此便落下不可癒合的內傷。如果藤原佐為出手的話,白道怕是無人可擋了。到時,自己自然不會退縮,拼死一戰。自己在同輩間罕逢敵手,該能多撐上幾招吧。
不知怎麼的,塔矢亮想起揚州曼芳園內那個人來,如果是他的話,又能走上幾招呢?如果自己和他全力交手的話,又會如何呢?
不知不覺的,塔矢亮開始哼起那天的曲子,“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歌聲隨著江風送了出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江面上有人應合,清朗的歌聲遠遠傳來。
塔矢亮凝神的順著聲音望去,一葉扁舟隔江緩緩而來。難得的是,如此遠的距離,濤聲的掩蓋和江風的擾亂,都不減歌聲的清晰,偏又不失遙遠空靈之感。
塔矢亮精神一震,唱道:“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聲音低沉略帶沙啞,卻聚而不散,凝而不滯。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小舟越來越近,可聲音卻始終保持著原來的響度,並不因靠近而有所變化。塔矢亮幾乎可以斷定,舟上之人正是那天珠簾後執杯微笑的人。當時聽到此曲的,也只有他才能把內力控制的如此出神入化!心,不受控制地雀躍起來。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小舟靠岸,塔矢亮緊緊盯著船艙,一時間,江湖風雲,肩上的重擔全都拋諸腦後,他只關心,那裡面是他嗎?
布簾掀起,一個人,嘴角彎成熟悉的弧度,淺笑道:“少宗主,可賞臉與我泛舟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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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少宗主,可賞臉與我泛舟一遊?”光站在船頭,江風吹拂起他的額髮,幻出縷縷金光。
塔矢亮怔在岸邊,記憶中那雙含淚瞪著自己的眼睛浮現出來,清晰地彷彿就發生在剛才,“光……”怎麼會是他?那個十年前藤原佐為身邊的孩子,那個被自己折斷雙手後倔強得沒出一聲的孩子,那個他一直塵封在記憶深處名叫光的孩子。
光的眼睛彎成月牙狀,欣喜道:“太好了!你還記得我啊!”
塔矢亮看著光嘴角的弧度,曼芳園中的驚鴻一瞥與十年前的形象重合了起來,心中五味雜成,聲音乾澀,“曼芳園裡那個人是你?”
“是,是我!”光忙不迭地點頭,然後不滿道:“欸,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塔矢亮垂下眼,迅速恢復冷靜。沉吟了一下,光與聖門脫不了干係,但看樣子暫時對自己沒有惡意,不妨和他周旋,或可探聽到一些東西,欣然道:“恭敬不如從命。”足下輕點,已飄然落在了船頭。
小舟緩緩離岸,光側頭看著塔矢亮,“你叫我光,而我卻叫你少宗主。不行,不公平!我要叫你亮!好不好,亮?”
塔矢亮哭笑不得,自己方才是因為太過吃驚,記憶中藤原佐為對他的稱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