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笑容慘淡,眉宇間的落寞惹人愛憐。
“你就是個混蛋!混蛋!在你心裡,小爺永遠比不上你的大唐,你的長安……”
“我不能,拋下長安……”
月色暗淡,黑衫男人的話就像是一根尖刺紮在他心上,埋進了肉裡,只要他動一下,便刺的他的心,痛得要死,那種瀕死的痛感他至今還記得,那種痛,埋進了他的骨子裡,埋進了他的骨髓中,永世不滅。
“張……張起靈!”
22。
長安不再繁盛,或許從突厥攻陷長安的那一瞬時起,它的昌盛,大唐的命脈就已經毀於一旦。只是誰也不曾想到,以“長安”為名的大唐國都,也會迎來今天,迎來今天如同地獄般的詛咒。
沒錯,這是個詛咒,這詛咒施加於阿史那威吉的營地,施加於突厥人暴虐的統治之下,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那麼或許,阿史那威吉會後悔自己當初所作的屠城的決定,那樣也不會有今夜,不會有今夜的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黎明的第一抹日光投射到羊皮氈子上,遠赴漢地的突厥士兵又捱過了一個心驚膽寒的夜晚。而雖然苟且存活了下來,他們今早要面臨的境況,看上去,也不是那麼輕鬆。
“你們幾個,把那幾個抬到茅草上去,動作快點!”
指揮的人倒是清閒,捂著口鼻站在城樓上吆喝,而那些抬屍體的兵士,只能苦著一張臉,憋足了勁將那些支離破碎的軀體抬起來,拼拼湊湊一番壘到鋪好的茅草墊上,直等長官一聲令下,狼煙一點,燒的灰飛煙滅。他們不想這樣,從他們記事時起,他們便知道,這樣子殉葬,靈魂根本就飛不到天上,蒼狼神的使者,也無法救贖,而不被救贖的結果,也許就會變成長安城裡,昨夜的那些鬼魂的樣子。
想起昨夜的景象,這些嗜血的屠夫像是羔羊般戰慄。昨夜阿史那威吉請了道士在城樓上布了兩道結界,有了這結界的庇護,這些草原上的突厥漢子才有膽爬出他們的羊氈帳子,隔著高高的城樓向這城裡望那麼一眼,只一眼,就已經永生難忘。
子時的更聲剛響,便不知從哪裡升起濃霧來,巡守的突厥士兵,便被困在了重重迷霧裡。只是一霎那,只是一霎那的光景,那些濃霧突然變淡了,周圍吵吵鬧鬧,隱隱可以聽出有路人在低語,有商客在討價還價,還可以看出一些白色的影子,老老少少,操著長安口音,這些人,竟是長安城裡死去的百姓。巡守的突厥兵士愣住了,舉著火把的手開始顫抖,也許是驚嚇過度,他們嘰裡咕嚕地說起了突厥語,乞求蒼狼神的庇佑。只是,庇佑沒有降臨,那一場串艱難晦澀的蠻夷話,帶給他們的是死亡的恐懼。
白影兒越聚越多,那陣勢嚇得突厥人連連後退,可還沒等他們退出巷子,又一批白影兒從後面冒了出來,攔住了他們的退路,與此同時,剛剛消散的白霧又升了起來,朦朦朧朧,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
“啊!”
“啊!”
……
一聲接一聲的慘叫,一聲比一聲震撼,一聲比一聲淒厲。結界中的阿史那威吉冷目瞪著濃霧的中心,一甩手將茶盅砸在了城牆上。
“將軍,不可莽撞!”
布結界的道士拉著纏繞銅錢的紅線勸阻,額頭上的汗水如同雨點般砸下來,顯得十分費力的樣子。
“你只管顧好你的事情,允諾的銀子,我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阿史那威吉將硬弓拉的如同滿月,然後鬆了手,一支箭羽便從結界鑽了過去,將那濃霧一分為二。
濃霧裡,血肉模糊,剛剛的那一隊突厥兵士支離破碎,屍首分離,一個“慘”字已不能形容那駭人的境況,更恐怖的是,那些原本蹲在地上啃噬的白影兒突然站了起來,拋下屍體,飄向了半空中,然後便朝被箭射出來的缺口擠了過來,推推嚷嚷的,像是要把這結界擠出個窟窿。
“還我性命!”
那阿史那威吉的確是個英豪,生生用手裡的弓箭拍散了一個白影兒的爪子,也就是到了跟前,他終於看清了攪亂長安城的妖物究竟是什麼,這些結界之外的白影兒,根本就是上次屠城被殺的百姓,禍亂突厥的不是什麼魔,而是怨靈,他們親手製造的怨靈。
“邪靈後退!”
一把黃符甩到那結界的缺口上,暫時壓住了怨靈的侵略,那道士也算有點功力,獨坐蒲團,單手橫放胸前念著經文,雖然額頭的冷汗直冒,但也是壓制了這些怨氣,護佑了結界裡的突厥人。
“將軍,不可再妄動,不然貧道就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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