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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一道靈符。
而那孩子眼睛的顏色,也變成了璀璨的琥珀色。
“那麼,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長孫,賜名吳邪,遠離妖邪。”那日吳老太公抱著小孫子,站在日光下,整整三個時辰。
21。
魔……
一片血色,吞噬掉往昔眼眸中的那泓清澈。盤繞在腰間和領襟的彼岸花像是活了一般在風中搖曳。迎風而來的那人白衣白袍,赤著一雙腳,踉蹌著從黑夜裡走出,寬大的衣襟半拖在地上,露出頸項精緻的鎖骨。白皙的面板上可以看到深深的兩條鎖痕,雙手垂在身旁,隨著這人踉蹌的步子,一甩一甩,手腕處崩斷的鎖鏈便拖在了地上,叮叮咚咚,富有節奏。
停下!
快停下!
眼前是一片血色。什麼都是紅的,就連隱藏在漆黑的夜裡的城樓也是一樣。那人抬了眼看向飛簷之下的鎏金木牌,線條柔和的唇邊漾起一抹冷笑。
停下!
快停下!
心中的叫囂讓他步子一滯,可還沒有停下半分,又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拉住那人的腳踏進了城門。
停下!
你不可以再殺人!
那叫囂聲隨著他踉蹌的步子起伏,那人的身子猛地僵了一下,一道紫光沿著額頭的血管劃過,漸漸融合成一張符咒,那光芒沉澱了片刻,越來越光亮,而那人的血眸也漸漸淡了,隱約可以看到一片久違的琥珀色。
終於回來了麼?
那人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舒了一口長氣,望了額頂的鎏金木牌一眼,笑了笑,還好,沒有踏進長安一步,要不然,又不知會鑄成什麼樣的大錯。側耳聽了聽城中的吵鬧聲,嗤笑一聲,理了理衣襟要走,誰知剛轉了身,便有一陣異味飄來,頓時,額頂匯聚的符咒像是被一雙手撕得粉碎,而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墨綠的光芒頃刻從那身體裡噴薄而出,將四周照射得一片光亮。
血腥氣。
滿城的血腥氣。
這血腥氣就像是誘餌般吸引他走進城去。他猛烈地甩著腦袋想保持清醒,可邁入城中的步子卻讓他意識到自己所做的努力,根本就是徒勞。
夠了!
真的夠了!
莫名的力量從那身體裡源源不斷溢了出來,他的世界都是紅的,入目的一切不再是以前安靜的樣子,所有的一切,他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搖晃,而在這搖晃裡,有生命的東西顯得更加鮮活。
“呵呵……呵呵呵呵……”
嘶啞的低笑聲從那已經變形扭曲的脖頸裡傳了出來,聽來毛骨悚然,那笑聲漸漸變成了低吼,咆哮,之後,一聲野蠻的獸鳴從那不算強壯的身體裡號出。裸露在空氣裡的白皙面板戰慄著,一根根蒼白尖銳的毛髮就那樣刺破了面板從身體裡鑽了出來,原本俊俏的男子,突然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嗚嗚……嗚嗚……”
喉嚨裡的咕嚕聲漸漸變得有節奏,之後連貫起來,一聲獸鳴將那夜空劈開了一道口子。
“嗚……”
空洞,蕭瑟,繼而只剩下絕冷。
無情的獸鳴是死亡的召喚,墨綠的火焰跳躍著,將手腕處崩斷的鎖鏈燒得“屍骨全無”。
肅殺,冷漠,絕情。
沖天的火光似乎要將這飽受戰爭折磨的長安城吞噬,墨色如一,綠焰相襯,又似乎,要為這飄搖的城樓尋求再生。
六條長長的尾巴從背後冒了出來,這夜絕冷,再也不見剛剛那個赤著雙腳的清秀男子,一隻碩大的六尾妖狐憑空冒出來一般,睜著一雙血眸,冷冷注視著隱匿在黑夜裡的城樓,然後,便是猖狂地邁開了步子,欣喜而放縱地吐著舌,渾身殺氣,趾高氣昂向城中走去。
血。
滿視野的血。
到處都是血。
那白狐疑惑地瞟了一眼死寂的城池,伸了伸爪子,撥弄著街巷裡的一隊突厥士兵的屍體。
誰在動我的獵物?
狐狸眼打量著這些死相可怖的突厥蠻子,白狐停滯腳步,一躍攀上最高的那處城樓。模糊的記憶重現,它似乎透過已經逝去的時光,將那碎片拼接成一幅完整的畫面。
那夜深沉,有人一襲白衣,坐於此處獨飲,冷月高懸。
“你說,他若肯陪我仗劍天涯,多好……”
不似他的積極,也許是半醉的緣故,含糊不清的嗓音組織成的語言也那麼支離破碎,毫無生氣。他嚥下酒囊中的最後一滴杜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