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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還有沒有用。但很快他又打消了這種懷疑,畢竟突厥的最後一個大巫,是他親手送上了黃泉路,她的靈魂,怕是早已回到了天上,回到了蒼狼神所在的地方。
“呼……”
憋在心裡的一口濁氣被呼得乾淨,阿史那威吉覺得輕鬆了許多,招呼親兵走到跟前耳語了幾句,打發走了親兵,阿史那威吉又臥進他鋪著羊氈子的躺椅裡,握慣刀劍的手細細摸過躺椅上雕龍畫鳳的花紋,慢慢閉起了眼睛。
他在等一個轉機,一個機率極低但卻充滿希望的轉機。
【也許……還有更……望天……】
17。
“他說的事兒,諸位首領怎麼看?”
暖暖的羊氈帳子升起一陣一陣的暖氣,撥弄著火星閃閃的炭火,阿史那威吉盯著裘皮座椅上正襟危坐的這群朔北漢子,濃眉之下的一雙眼睛映著迸射的火光,像是一隻狩獵的蒼狼。
“我覺得,一個漢人的話,不足為信。”
有人睨了一眼跪著的那人,淡淡說著,雖然語調十分平淡,但語氣中的篤定卻有些不容辯駁。
“你覺得,他說得哪點不足信?”
阿史那威吉慢慢踱了步子來到說話人面前,指著地上跪著的人開口問道。
“是漢人,就不足信。”
那人嗤笑了一聲,用刀尖抵著跪著人的喉嚨,強迫他與自己正視,那漢人前面一直低著頭倒是沒有看清楚,現在看起來,看到那漢人渾身發抖的樣子,他不禁要大笑一番,還以為是誰這麼有膽量呢,現在看來,竟然是他!
“你笑什麼?”阿史那威吉一拳砸向放著火盆的案几,星星點點的火光從那火盆裡跳出來,一星一點飄散在空氣裡,然後熄滅。“你笑什麼!他雖然是個漢人,但並沒有因恐懼像你們一樣縮在帳子裡。”
“所以,就統領你而言,一個瞎了一半的漢人要比我們突厥人可信的多嗎?”那人問著,慢慢上移的刀尖從漢人的喉嚨上移開,在那漢人瞎了的左眼上游走。所到之處,一片戰慄。“如果我記得沒錯,當初他的這隻眼睛,可是瞎在了統領您的手上,您怎麼就能肯定,他沒有在騙您?”
阿史那威吉聽到這話哈哈一笑,撫摸上那漢人的瞎眼,用指尖抵著那刀刃,將它推遠:“正因為我弄瞎了他的左眼,所以我才能肯定,他沒這個膽,來騙我。”目光灼灼,盯著那出口不遜的朔北男人重新坐下後,阿史那威吉又一轉身,盯著跪著的漢人命令道:“再把你昨夜看到的事情跟大夥說說。”
得到命令,那人一個激靈從嚇傻了的狀態回過神來,急急說道:“單于,是鬼!是鬼啊!昨夜子時的更聲一響,我就看到長安城的巷子裡全是白影,巡守計程車兵被從身後勒住,然後就是一群白影撲上來,將那些人撕得粉碎。”也許是昨夜的血腥場面給這漢人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說著說著,他竟然顫抖了起來,然後抽搐著倒在了地下,口吐白沫,帳子裡頓時充斥著一陣臭氣。
“孬種!”
這群來自朔北的漢子啐了一口,阿史那威吉面色不善地招呼親兵抬走了那打更的漢人。心裡不是滋味。
要說當時屠城,算是私人恩怨在裡頭,只是誰成想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怨靈不散,每到夜間殺人償命,偌大的長安城搞的像是地獄般不得安生,又沒接到安大人的軍令,私自撤離,料想回營也是一場浩劫難躲,這長安,怎麼就這麼亂呢!
“大人若是您當初留那沁木珠一命多好!就算她衝撞了您,那也是個突厥人,還是咱的大巫,您說您連一個漢人的狗命都能留,怎麼就容不下這沁木珠呢!”
有人大聲說了一句,帳子裡立刻像是煮開了鍋,唧唧喳喳議論不止,內容大抵都是對沁木珠這位大巫的死表示惋惜。
“都閉嘴!”阿史那威吉不耐煩怒吼著:“沁木珠自恃過高,慘死是她罪有應得!”
眾人安靜了下來,靜默地看著他們的“頭狼”發瘋,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我留那漢人,那漢人給我送來了魔的訊息,我留你們,你們又帶給我什麼!連殺人的兇手都沒膽瞧上一眼!你們能怎麼樣?不覺得慚愧嗎?”
一通咆哮,將心中壓抑多日的怒火一股腦噴出,阿史那威吉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這麼窩囊,身為突厥人,他是看不起那些軟弱的漢人的,但看看現在,看看自己身邊,再看看所遇到的漢人,單是那死去的一個張起靈就足矣威懾突厥。漢人不是軟弱,而是人太多,所有的東西都是一樣,一旦多起來,便有了差異,而這個別人的差異,足矣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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