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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將那半隻脫了毛的雞用木棍夾著輕輕放在那獸夾上,調好了機璜,抬頭向著解雨臣嘿嘿一笑,兩隻手肆無忌憚地撫摸著懷裡的那隻白皙的手。而那解雨臣惱怒地瞪著黑瞎子,秀眉攪成一團,一邊抬腳踹著作怪的那人,一邊狠狠擰那人的腰肉,只是那人也真是奇才,自己這樣踢打,也始終不放鬆一絲一毫。所以解雨臣只得怒視著瞪著他,那一雙飽含風情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
“你到底想怎樣!”
解雨臣也沒有料到自己一開口就是驚天動地的吼叫,急的那黑瞎子一個箭步跨上前來,將這位解家少爺禁錮進懷裡,一雙如同火鉗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噓……別吵。”
說是這樣說,但手疾眼快的黑瞎子還是慢了一步,看到那逐漸逼近的大批怨靈,黑瞎子嘖了嘖嘴,對著潘子使了個眼色,就那樣夾著解雨臣的身體,退進商戶中掩了門。
“功虧一簣!”
潘子從門縫裡看到那些擁擠的怨靈,拳頭將木門砸得很響,而潘子的這一行為顯然讓黑瞎子有些驚慌,下意識將潘子的手按住,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了幾聲悶響,有東西要破門而入。
“媽的,這什麼玩意?力氣這麼大!”潘子罵了一句,用力頂住木門,可門外的東西力氣驚人,潘子那麼健壯的身體,竟然也隨著門震動起來,而潘子還在咬牙挺著,一邊頂著門,一邊嘴裡罵著:“我說黑爺,你別再吃九爺豆腐了行不行,趕緊鬆手幫忙啊!”
黑瞎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擺了擺手,放鬆了對解雨臣的禁錮,而那解九爺更是惱火,對著那笑著的人就使勁一腳踩了下去,長安這人間地獄裡,便憑空多了一聲慘嚎。
28。
“嗯?”
張起靈是這天傍晚進的長安城,重回故地,即使冷漠如他卻也是感慨良多。曾經駐守的皇家重地變成了如今的人間地獄,不意外,那雙俊眉又一次皺緊。
“母親的彼岸花,終是謝了。”
回長安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到曾經的張府。昔日這張府雖然也是冷清,但還沒有像今日一樣死寂,看來,這張府,終是跟隨他的主人歸於沉寂,只剩下那一園的彼岸花,在這枉死城中掙扎,掙扎到枯萎。
張起靈屈膝蹲了下來,一雙黑爍的眼睛打量著這一地的衰敗。他還記得這裡曾是多麼的欣欣向榮,只是如今……
“哎……”
似是不可捉摸的哀嘆,飄散在微風裡,更加尋不到蹤跡,修長的指從地上撿起一株枯萎的花,撫摸著仍舊殘留著最後一絲水汽的花莖,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如今的他,身形有些落寞,像是那一地枯敗的彼岸花。
死氣?
一團藍光從那修長的五指間騰起,原本捏著的彼岸花迅速變成了煙塵飄散在這風裡,屈在地上的腿借力騰空,漂亮的後空翻落地,帶起剛剛沉澱的還帶著藍光的花塵。
又是怨靈麼?
黑爍的眼打量著前方,剛剛自己所站的地方,有一個朦朧的白色影子。右手食指輕輕點了點,一道藍光直射那影子,漸漸的,那裡顯現出一個人形來,而那人面色鐵青,印堂發黑,脖頸處更是黑的像是石炭一般。
“哼,這阿史那威吉,什麼時候卑鄙的竟然用起毒藥了……”
線條分明的唇角勾勒出一絲冷笑,如今的張起靈是奉旨渡魂的天官,自然有權處置亡靈,他突然閉起眼眸,周身騰起藍霧,那藍霧漸漸升騰,升到半空裡,而在那藍霧之上,出現了一幅清晰的畫面。
畫中的人物是一間商戶的掌櫃,每日守著這間不大的商戶做點小買賣過日子。安史之亂,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般撤離,而是仗義疏財,將所有家產捐給了張將軍旗下的飛雲騎抗敵,飛雲騎兵敗之後,阿史那威吉下令屠城,他設法想要保全家小,卻終究難逃一劫。他目睹自己的妻兒死去,而暴虐的突厥兵在砍下他右手之後卻離開,他看著一地的死屍,悲憤難平喝下了私藏的毒酒……
“滯留陽間,你只會害命,無法復仇。”
最後的圖畫停滯在長安城南的一家商戶裡,張起靈一招手將那藍霧收回,淡淡說道。而那黑爍的眼睛盯著對面的白影兒,淡泊裡,依稀可辨出些許同情。
那白影似乎能夠感受到張起靈身上的仙氣,他顫抖著跪在地上,揮舞著右側空空的袖管,即使他有滿腔的憤怒,他也不能說出話來,因為那壺毒酒,早已毒壞了他的嗓子,不過憑著他的姿勢,可以看出他在控訴,控訴著心裡滿腔的怨恨。
“地府的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