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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迎上去,望著雪橇愣了很久,最後淒涼地笑了一下,把三隻大汗淋漓的狗從雪橇上解下來,然後扛了雪橇去放到倉庫裡,出來後鎖上了倉庫的門。
他回屋拿了紙和筆,繫緊了圍巾和棉帽子,獨自步行去抄表,在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小黑看到了,在冷風中跑過去,搖著尾巴跟在身後。
五月,王芃澤結束田野考察回到了南京,那時柱子和同學們都在等待畢業分配,結果尚未宣佈,寢室裡天天在猜測,各種悲觀的捕風捉影搞得人心惶惶。王芃澤回到南京的第一個週末,就在老太太家裡詢問柱子的畢業分配的事,柱子說我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學校裡的訊息都是流言。週一的時候王芃澤去了柱子的學校,拜訪了幾個領導試探著打聽確鑿訊息,結束後就站在教學樓下臉色沉鬱地等柱子下課,鈴聲響了之後去教室裡喊柱子。兩人去到走廊的最盡頭避開眾人,王芃澤說不等學校宣佈結果了,我去託個關係,把你分到運輸大隊吧,就在市裡邊,工資也不錯,還是個技術活兒。柱子對這些並不懂,說行啊,你幫我做主吧。
可是到了6月初,有一天晚上柱子和周秉昆去操場跑步,周秉昆突然問:“王玉柱,你也去稅務局工作吧?我可以跟我爺爺說一聲,他只要去人事局跑一趟,就能把咱倆都安排到稅務局。”
柱子疑惑地問:“你爺爺是做什麼工作的?”
周秉昆回答:“我爺爺退休前是人事局的局長。”
柱子心想也難怪周秉昆的父母都是幹部。他對周秉昆這種不認真學習事事依靠家庭背景的行為本來是很看不慣的,但是回頭一想自己的工作不也是依靠著王芃澤的關係麼,而且周秉昆如此為他著想,讓他有些感動。
於是週末的時候,柱子在老太太家裡問王芃澤:“叔,稅務局的工作好,還是運輸大隊的工作好?”
王芃澤疑惑地看了一眼柱子,還沒回答,老太太已搶先說:“當然是稅務局好了,工作不累。”
王芃澤問:“柱子,你問這個幹什麼?”
柱子就把周秉昆給他說的話告訴了王芃澤。王芃澤聽了不說話。老太太問:“周秉昆?就是以前來過家裡的哪個胖胖的男同學麼?他的話可靠麼?”
客廳裡只剩王芃澤和柱子的時候,王芃澤讓柱子坐在身邊,問他:“周秉昆為什麼要幫你找這個工作?”
和周秉昆的隱秘關係從來都是柱子心裡的秘密,對王芃澤也沒有說過。此時柱子當然也不會說,只回答道:“周秉昆和我是好朋友呀,中學是好朋友,到了中專也是好朋友。”
“只因為你們是好朋友?”王芃澤不相信,又問,“我記得你剛剛來南京上中學的時候,這個周秉昆對你可是不夠友好。”
柱子心中有些發慌,搞不懂王芃澤是不是在暗示什麼,就強裝鎮靜地解釋:“那時候彼此不瞭解嘛,其實周秉昆挺實在的。”
王芃澤不問了,但是看起來很不高興,最後嚴肅地對柱子說:“你有秘密我管不了。但是我要告訴你,稅務局是個好單位,許多有家庭背景的年輕人想進都進不去,這麼大的好事不可能輕輕鬆鬆地落到你頭上。那個周秉昆,我一直不覺得他是什麼好孩子。”
柱子回憶著周秉昆的模樣,心想就算壞又能壞到哪裡去,自己和周秉昆並非普通朋友,被一種共同擁有的秘密緊緊聯絡著,應該是最穩固的情誼了吧,只是王芃澤無法切身感受而已。
似乎答案仍然沒有確定,柱子著急。老太太和王小川進來了一下,看到兩人正規規矩矩地坐著說話,就又提著籃子出去買水果了。柱子又問王芃澤:“那我到底該不該答應周秉昆?”
王芃澤說:“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決定吧。”
“叔。”柱子不高興地喊道,“我連稅務局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現在正是我需要你幫我做決定的時候,你怎麼不管了。”
“我說的是真的。”王芃澤說,“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周秉昆是否可靠,畢竟周秉昆在你面前和在我面前是不一樣的。如果你覺得可靠,你就答應。”
柱子想了一會兒,低聲說:“我覺得周秉昆還是挺可靠的。”
沉默了一下,王芃澤面無表情地站起來,把老太太家裡的沙發罩都揭下來,端在臉盆裡去水房洗。柱子緊緊跟上去,看看水房沒有別人,就低聲問:“叔,運輸大隊那邊,你問得怎麼樣了?”
“他們已經答應了。”
“啊。”柱子有些心虛了,擔心地問,“那怎麼辦呀?怎麼跟他們……”
“那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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