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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隻狼拼著最後的力氣迅速地向樹影奔去。
王芃澤坐回來搖上車窗玻璃,握了方向盤向前方看了看,皺了眉頭,對柱子說:“柱子,這不是樹林。”
柱子這才看清剛剛被自己誤以為是樹林的地方,其實是一塊墳地。不知是誰家的老墳,佔了很大的一塊土地,密密地長滿了柏樹,在這渺無人跡的地方,隨著寒冷的夜風僵硬地搖曳。
王芃澤掉轉了車頭,說:“算了,還是別在古人面前殺生了。”停住了車,從車窗探出身去吹哨子,吹了半天也不見小黑小白小花跟上來。三隻狗已經追到老墳叢中去了,似乎已經發現在第四隻狼的影蹤,風中又傳來了撕咬的聲音。
王芃澤推開車門跳下去,柱子也從另一邊跳下車,搶在王芃澤面前往前走,他忍不住看了幾眼老墳陰森森的氣氛,只覺得手腳冰涼。
柏樹叢中很暗,還好撕咬的聲音並不遠,循聲找了一會兒,便看到小黑小白小花正圍著第四隻狼試探著攻擊。王芃澤又大力地吹響了哨子,三隻狗才聽話地跑回來,露出縮在草窩裡的第四隻狼,惡狠狠地呲牙向柱子恫嚇,似乎想要撲上來,柱子已握緊了斧頭等待著。可是王芃澤一把推開柱子,毫不畏懼地搶在柱子的位置上,用威嚴的目光與狼對峙,他不願在墳地裡開槍,就把獵槍握在手裡當棍子使,只要這第四隻狼敢撲上來就給它一槍托。
最後一隻狼兇狠了一會兒,似乎看出來對方並沒有攻擊的意思,慢慢地安靜下來,後來轉身孤零零地跑了。
看不見狼的影子了,王芃澤才牽住柱子的手,帶著小黑小白小花從柏樹叢裡走出來。
離開了墳地,上車之前王芃澤看到了雪地裡第三隻狼的屍體,突然有些傷感,迷惘地回頭望了望最後一隻狼離開的方向,問柱子:“柱子,我剛剛好像跟瘋了似的,你有沒有覺得我太殘忍了?”
“沒有啊。”柱子笑道。突然衝動起來,從王芃澤的背後跳起來抱住他的脖子,在王芃澤的背上大笑著喊道:“叔,你終於恢復成三年前的你了。”
王芃澤笑著擺脫柱子,讓他站在自己面前,在夜色裡伸手扶著他的肩膀,認真而動情地說:“是啊,我的病也好了,你可以放心地回南京了。”
可是回到營地后王芃澤又覺得頭暈,或許是耗費了太多體力,又困又累。天還未亮,兩人又在炕上睡了一會兒,柱子摸了摸王芃澤的額頭,還是燙,不過身體看起來終究比以前好多了。
天亮后王芃澤先起來了,煮了餃子,叮囑柱子多吃點兒,又把小黑小白小花喚進來餵了,看到小白身上好幾處傷口,就拿來剪刀和紗布給它包紮。
柱子問:“叔,我走之後你每天一個人都做什麼?其他同事要過幾天才能來呢。”
王芃澤說我要做的事情很多呀,有工作要做,還要養病。
王芃澤望著柱子笑,說今天就不做這些事了,今天送你去車站。柱子不同意,不讓王芃澤送那麼遠,說你的病還沒好呢,你得在家裡好好休息,我可以到鄉里坐長途車去火車站。王芃澤說那我至少要把你送到鄉里。兩人爭執了一會兒,柱子說我乘雪橇去鄉里就行了,然後讓小黑小白小花把雪橇拉回來,它們認得路。
王芃澤幫柱子收拾了行李,拿了一些錢放進去,說這裡沒有可以帶在路上吃的東西,這些錢你拿上,上火車之前記得買些餅乾。
柱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便嚴肅地問:“叔,要是這幾天又有狼來了怎麼辦?”
王芃澤笑道:“我有獵槍呢,你又不是沒見識過我的厲害。”
“但是你一個人呀。”
於是柱子不急著走了,去氣象站外找到狼的屍體,用棍子挑起來,支在距離院門100米左右的雪地上,對王芃澤說:“殺雞還能駭猴呢,狼看到它們同類的屍體應該怕了吧。”
王芃澤送柱子到院門口,柱子把行李丟在雪橇上,回頭望著王芃澤。王芃澤笑著揚手讓他抓緊時間,可是柱子走到王芃澤身邊,沮喪地說:“叔,我還是不想走,我覺得走不了。”說完後又去擁抱王芃澤,兩人不言不語地擁抱了很長時間。
雪橇走出很遠後,柱子在雪橇上回頭望雪野上的那個孤零零的氣象站,看到王芃澤還在院門外站著,一直在目送。
柱子走後王芃澤感到一種很難過的失落,似乎一點一點地放大了人生中無法揮去的孤獨。他沒有關房門,整個上午什麼也沒做,只坐在火爐邊望著外面的寂靜的世界。
快到中午時小黑小白小花拉著空空的雪橇回來了。王芃澤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