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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已經把稿子給你了嘛。”袁梁終於有點不耐煩了,“你還要什麼啊?”
“不是我要什麼!”周小鑫被堵得直撓頭,“是她要。你聽清楚!是她要!再說要得也不是你發過的那本啊,要你之前寫的那個,我看到你還生氣了你忘了?吸毒的那個,沈什麼……”
周小鑫只看了那麼一點,情節和氣氛印象太過深刻,以至於模糊了人物的名字。
小說跟現實之間的界限,有時候只是一線之隔。現實中我們也是如此,重要的是你做了什麼事,別人想起你時會有怎樣的心情,至於你是誰,叫什麼名字,並沒有多麼要緊。
袁梁做事都是有依據的。所以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不是袁梁。世上有沒有袁梁,本就無所謂。
“沈培。”袁梁說。
“啊?”
“我說他叫沈培。”但是沈培不一樣,沈培是袁梁的偶像。沈培做什麼都可以做的很好,他要他的女朋友再也離不開他,小芸就再也離不開他,袁梁就快寫到結尾了,沈培會如願的和小芸結婚,儘管親小芸的嘴唇時,沈培會嚐到一股蠟的味道,但袁梁覺得沈培不會介意。
小芸是沈培的夢想。唐非是袁梁的夢想。
可見夢想也並不總是不可企及的。
“不管他叫什麼,現在李萌要這個。”周小鑫煩躁的說,“袁梁。你要真是病了,就去看看心理醫生,總這麼在家裡關下去,確實是對心情沒好處。你要是真的病了,我也好跟李萌說了。乾脆換個環境,去散散心。遠了你怕出門,近的杭州也行啊。爬爬山,運動運動。沒準能有新靈感呢。”
“‘這個’?”袁梁說,“你是說沈培?”
“啊。是啊。李萌聽說了就非要不可。你就讓她看看,給她一段也行。我看出來了,你不想把這個給她看,但是沒準她看了還說不行呢,那不就省事了麼。”
“她怎麼知道我寫了沈培。”袁梁垂下眼,“你告訴她的?”
周小鑫一窒,想了一下覺得還是不好裝傻,袁梁這樣太嚇人,招惹不起,乾脆硬著頭皮承認說:“是。我承認是我多嘴。可我哪知道你不願意讓她看到啊。我以為這麼精彩的稿子那必然是拿出來賣錢……”
“這個是我寫給自己。別的什麼都行。這個不行。”袁梁攥著拳頭,“你走吧。”
“袁梁!”
“你走吧。”袁梁說,“我很煩!快點走!”
“你……”周小鑫無話可說,“你真是……你神經病了你!你這樣下次她就自己來了。我也不管你的事了。”
可是袁梁根本不理他,他只好摔門下樓,一路還罵罵咧咧,什麼不識好人心之類的。
“你別再來了。”袁梁說,挨個開啟顯示器的開關,五個螢幕都亮起來,空蕩蕩的唐非的家驀然現形,袁梁有點急不可耐,“最好讓她也別來。”
周小鑫在樓道里停下來聽了聽,冷笑著跑下樓去,走時把大門摔得震天響。袁梁在二樓往下看,看到周小鑫沿著來路往小區門口去了。
“唐非……”他開始對著窗簾練習,再轉個身衝著鏡子練習,他伸出手,眼神熱烈,“唐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顯然對鏡子裡自己的表情很滿意,低下頭會心的笑了,笑的欣喜而羞澀,非常滿足。
他拿起鑰匙下了樓。
冰箱裡到處都是凍的沒凍的煮熟的沒煮熟的肉。他從一個大塑膠盒子裡挖出兩勺用小飯盒裝好,放進微波爐加熱。
等待的時候他想起一首歌。歌詞不記得,旋律也只有大概,但他一直哼到出了門,站在街心,離C7越來越近。
“唐非。”他說,用朱旻的語氣和笑容,“我給一休做了午飯。”
沒人聽到他。
有誰按了車喇叭。袁梁立刻停下來,太陽光分了一半的明亮的陰影裡,他看見朱旻的A6向他開來。他還以為是在做夢,只顧著看接下來夢裡會有什麼,忘了挪動腳步。
朱旻只好避開他停在路邊,車剛一停人就飛快的衝下來,跑上臺階開門。
唐非也下來了,站在車邊上說:“你慢點。回都回來了,還急什麼了。就不應該回來。在哪兒不能借個電腦。”
“沒想到的事啊。”朱旻說,“越急越亂。第一印象太重要了。我讓小汪幫我們拖一拖。誰想到王遲電腦今天出問題啊。幸虧我還拷了一份方案。”
誰也沒去看馬路中間站的袁梁,彷彿他是透明的,而這更加劇了袁梁的夢境感,他怯懦的抱著給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