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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有千般萬般不是,卻仍有“血性”二字存於身上。
在這個年代,這兩個字卻恰恰最是難尋。
如今馮淵已是死了,眼下讓薛蟠得些教訓,若是關個幾年也好,吃吃苦楚,受受罪過,倒比要了他的性命強些。
只聽胤祥笑道:“賈兄如今心中是否在思忖,倘若有朝一日開罪了我,會落得個何等下場?”
賈璉微微一怔,脫口道:“自然不是,我又豈會無端端開罪十三爺。”
胤祥笑意愈濃,頷首道:“便是開罪了,也無妨,賈兄與這世間眾多人士皆不相同,很有一股木秀於林之氣韻。我對賈兄,欣賞仰慕,卻不知賈兄對我,又是如何?”
這話語聽著雖是極平常的誇讚恭維,可是怎麼從胤祥的嘴巴里頭說出來,就這樣彆扭了呢?
賈璉又說不上究竟是哪一處不對勁,可就是覺得彆扭的厲害,乾乾的笑了兩聲,道:“我對十三爺,自然也是十分尊崇敬仰的。”
誰知胤祥竟不肯放過這個話頭了,饒有興味的問道:“哦?如何敬仰?”
賈璉絞盡腦汁,卻也不知此時此刻該說上一句什麼話才好應景,他肚子裡頭詩文不多,眼下一時起急,便更是想不出來。
情急之下,只得胡亂搪塞出一句話來,只道:“我對十三爺,願比引日成歲。”
賈璉並不清楚這個詞究竟是什麼意味,只是在從前看過的一部小說中,兩位友人之間似乎提到過這個詞語,應該不是什麼糟糕的意思。
誰知胤祥聽罷,先是愣了一愣,而後卻撫掌大笑起來,邊笑便問賈璉道:“引日成歲?看來賈兄當真是將胤祥引為至親好友了,胤祥能得賈兄如此記掛,實在是欣喜快慰的很。”
難不成,是用錯了?
賈璉登時大窘,臉色都有漲紅,支支吾吾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在下不擅文采,這……真是讓十三爺見笑了……”
那句成語究竟是什麼意思賈璉已經疲於思索,只是見胤祥笑的那副模樣,又說了那樣的話,恐怕用的真的不妥。
真是丟人啊,好容易想文縐縐的用一次成語,居然還用錯了。
現在弄得人家以為自己交淺言深,實在面上無光。
胤祥見了賈璉的窘迫情狀,又想起賈璉先前也說過在這詩文上頭並不精通,知道他恐怕是不解那詞兒的本意。只是想聽的話已經聽去了,如今胤祥心情大快,十分體貼的笑道:“噯,賈兄終日忙碌奔波,坐在書案前頭用功的時辰自然也就短了些,這又有什麼打緊?賈兄的心意我已明瞭,如今也不妨妄自尊大一場,做一回人師,教賈兄一個詞兒。”
賈璉忙道:“願聞其詳。”
胤祥不緊不慢的瞥了賈璉一眼,含著三分笑意,悠悠道:“你我之間,願比西窗剪燭之情誼。”
這個詞的意思,有兩重所在,胤祥料想賈璉不會盡通,卻也正是吃準了賈璉這一點,在言語上佔了些小小的便宜。
這話原是從李商隱詩中引出,說的是夫妻翹首盼望相聚之情,只是日後又多指親友相聚罷了。
胤祥所云,自然是取其一,然而這其中的道理,賈璉又如何能夠明白?
果然,賈璉聽罷,只做是胤祥將二人情誼引至秉燭夜談之交,實是客氣厚愛之語了,忙笑道:“果真是應當如此,又要多謝十三爺提點了。”
胤祥抬手道:“往後時日還長著,你若要謝我,不愁沒有機會。”
正午胤祥又留了賈璉用膳,兩人說著說著,便扯到了古今時局上,賈璉對古代時局並不熟悉,可是對現代政局卻再瞭解不過了。索性就將那些事情統統都歸到“方外大師親口相傳”上,同胤祥講起了9·11恐怖事件。
“當真驚人,這個拉登能夠如此果決,倒也算是個亂世梟雄了。”
賈璉見胤祥聽得瞠目結舌,不禁心中有幾分得意,面上的笑意也多了起來。
你會詩詞歌賦又如何?我還知道本拉登、卡扎菲和海灣戰爭呢。
雖然飛機坦克這樣的字眼不能出現在賈璉口中,可是隻要換做這會兒已經出現的西洋武器,賈璉就能夠輕輕鬆鬆的自圓其說了。
最後受著胤祥誇讚的“淵博”之名,賈璉有些飄飄然的從貝勒府走了出來。
這一次過來,可真是舒心。
如今也知道薛蟠不會有性命之憂,那是要打板子還是要流放,就都不是賈璉需要操心之事了。
只不過,這話他自然也不會回府去四處嚷嚷,和胤祥相熟交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