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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拿你沒辦法。” 雲井有些無奈地笑了,放棄似的坐到他的床上,接過他遞來的課本。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便在兩人各自的學習中度過,只除了手冢偶爾會提出英語方面的問題,他們基本沒怎麼說過話。但只要在一起,即使是沉默也多了種讓人安心的意味。
臨睡覺時,彩菜為雲井準備好了地鋪,然後從自家兒子的衣櫃裡拿出一套睡衣交給他。“說起來,你們的身材差得不多呢。”
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分不出對方的制服的。雲井有些無語地想道。
當他洗漱完重新走進房間時,手冢正倚在床邊靜靜地看過來,像是在等待什麼。
“別這樣一臉期待地望著我呀。” 男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發話。“我會忍不住把你撲倒的哦。”
“這次該輪到我。” 手冢用陳述性的語氣說。
“咳,還是考試要緊。” 雲井立即一本正經地答道,但還是湊上前去在他的額上親了親,柔聲說“晚安。”
“晚安。” 手冢同樣輕聲地應著,微微揚起了嘴角。
第二天一早,沒有聽見鬧鐘聲的彩菜想著去叫兩個孩子起床,走到兒子臥室前,轉動了門把手後卻聽見裡面有些動靜,正打算就此離開,卻看見門無聲地向裡挪開了一些,晨間的光亮從細細的縫隙中透出,簡直是在誘惑人偷看一樣。
也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奇特心理,她緩緩湊近了門縫。
金棕髮色的男生已從床上坐起,而深灰髮色的男生正坐在他的床沿,伸出手牽過他的左手,合上眼睛以一副近乎虔誠的神情在他的手心裡印下一吻,接著對他露出浸潤了陽光的笑容,輕輕地說了幾個音節。
明明聽清了他的話,卻不明白什麼意思。彩菜不自覺地進一步靠近了縫隙。之後彷彿有誰按下了影碟機的放慢鍵,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都無比清晰地展現在她眼前。
手冢國光將左手輕輕地從男生的手裡抽出,徐徐撫過他的臉頰,接著逐漸向後移動到他的後頸,埋入深灰色的髮間,稍微使力將他拉近,同時自己也向前傾斜,一點一點地縮短了兩人的距離,直至嘴唇相觸。
金色的光輝透過窗玻璃,大片鋪灑下來,柔和了他們的輪廓,連房間裡流動的空氣也沾染上了一層曖昧的鵝黃。
門外的女性猛地倒抽一口氣,慌忙堵住險些脫口而出的驚呼。
那是個只持續了幾秒的純潔親吻,分開來後手冢低聲說出新一天的問候。“早上好,阿澈。”
他那時的表情,是連她也從未看見過的溫柔。
彩菜默不作聲地重新關上了房門,心裡難掩震驚,但總覺得也不是完全沒預料到,畢竟昨晚吃飯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產生了懷疑了。兩個男生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她忍不住仔細地打量著雲井澈,像是下了決心一定要從他身上找出讓人討厭的地方來。
男生正好轉過來對上她的視線,淺灰的眼眸明亮清澈,唇角的微笑也含著暖暖的真摯,第一眼看上去他恍如一塊沒有瑕疵的水晶,瑩然通透,但再一看卻又發現他並非透明,反倒是被順滑的絲綢厚厚包裹著,只看得到散發出的光芒,卻完全無法看見核心,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碰,去揭開他的層層遮擋一探究竟。
他具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氣質,易於親近卻又相距千里,神秘中隱隱帶著魅惑。其實僅憑著他的容貌身材還有那種看似輕浮卻又不失體貼的個性,肯定有不少女孩子會芳心暗許吧,既然如此又何必來招惹她家的國光!
彩菜突然有種錯覺,彷彿兒子是被希臘神話中的塞壬海妖用美妙的歌喉誘走的水手,而她自己則是在岸上苦苦等待他返航的母親。
但唯一不同的是,故事裡的母親一心怨恨著那作惡的妖物,而自己雖然感覺到滿滿的不甘與焦心,卻怎麼也沒法卻真正厭惡眼前這個孩子,大概是因為他的目光太過乾淨,乾淨得只剩下暖意,乾淨得讓她不忍去責備他,而自己兒子藏匿在面無表情的臉龐之後的那種滿足感太過明顯,明顯得讓他渾身的清冷氣息都柔和了,明顯得讓她止不住地心疼。
所以她就只能責怪命運了麼?責怪它讓他們相遇?
當天晚上,手冢彩菜在一再猶豫考試期間是否要去拿這個沉重的話題去讓兒子煩擾之後,終究是敲門進了他的房間。
手冢國光從書本上抬起頭來。“母親?有什麼事嗎?”
“國光,你和小澈……” 她欲言又止。
金棕髮色的男生用帶了點提防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