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1/4 頁)
“——我聽到最後,絕不逃!”
絳袖嘆息一聲,扯動風林的衣服,把他安置在竹榻另一邊,然後用少見的正經語氣道:“即便我不是那個奉桃,我也想知道你和他如何的孽緣。”
——如何孽緣,讓他輪迴隔世仍要痴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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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
為了什麼要忍受這樣的痛苦?
曾經是多麼任性妄為,快意逍遙,為什麼如今這樣痛苦?
是不是那時候比較好?
還記得在那片深深桃林中逍遙度日。
山;樹木,泉水,風,那隻小小的狐狸,獵食和睡眠。
與其他生靈所區別的不過就是妖異的九條尾巴。
不知道如何得了眷顧,三百年成精,三百年變妖,看盡春生秋長,生死迴圈;竟是這麼匆匆而過;
可惜只是看著,卻不曾懂得,不曾看透。只是被自然中的萬物滋長所教化,漸漸變得不同。
何時開始羨慕人的模樣?
也許是看見了高大健壯的獵戶追蹤飛快的獵物,那汗水從赤裸的褐色臂膀上飛灑;也許是看見了路途中年輕的夫妻竊竊輕談,互相斯磨著,揉著蜜糖的眼睛。許是看見了美麗的村姑在山泉裡沐浴,紅白的肩膀和胸脯。甚至是看見了盜賊們斬殺旅人,臉上的兇狠和放肆。
有的高大,有的瘦小,有的美麗,有的面目可憎,有的愚蠢,有的聰明。
他想要的東西就在其中──草叢中的生靈只是這麼想。可是,真正想要什麼?
它記得它還是隻狐狸的時候,曾經在春天的月夜進到一個廟宇。
高大的塑像有張彷彿睡眠著的臉,半閉的眼睛看著它,也看著世上所有一切。月光照到那塑像的臉上,好象看見塑像的嘴唇輕微的掀動似的,那生靈看著,許久許久──突然覺得發熱,像夏天的驕陽照在身上一樣熾熱,又像林火延燒一樣的蔓延
。清冷的月光如流水,慢慢滲過他的皮毛,融化在那火中──那種感覺無法描畫,也從所未有,直到那白衣的僧人把手掌放在他的額頭,他再一次有了那樣的痛苦和喜悅。
有的時候,奉桃想,他的生也許就是為了那種感覺。
異常的冰冷,讓他從彌留中迴轉,他看見自己的手上滿是血,躺在水和汙泥中。
身體已經動不了了,不過奇怪的是,那錐心刺骨的疼痛卻還在,應該是被殺死了才對,怎麼還是這麼疼痛?。
──他,怎麼還活著呢?
血從他的身體裡慢慢的流走,他也感覺越來越冰冷,但是身體仍然很頑強,不間斷的抵抗著致命的損傷,企圖向從前一樣迅速癒合。可惜這一次,好象是力不從心了。他已不剩什麼力量,連保持這虛假的身軀也很困難,但這似乎是最後的尊嚴,他不想變成原形,時間已經太久,他忘記了那個模樣──他早已不是狐狸了!他是妖怪。
在狂風暴雨的河岸支援不久,會死在這裡。
這麼想著,他卻隱約聽見有人喊話:這裡,是這裡!看見匆匆的人影,在雨幕裡漸行漸近,
做妖怪就是這點不好,再疼也昏不去,他張眼就看見幾個凡人圍著他,似乎在搖頭。
──他們把他當了人麼?
妖孽在雨裡靜靜躺著,蒼白,脆弱。
村裡頭救了這麼一個傷員,猜想是失事船上的客人。
那蒼白瘦小的陌生人模樣像南方人,年紀非常輕,幾乎剛成年,雖在病中,臉卻是清秀漂亮的,簡直像畫裡的公子。這麼一個男孩,揀來的時候躺在血泊裡,渾身幾乎沒有完整的地方。最致命的腹上洞穿的傷;還有是肩上的撕傷,簡直象是兇猛動物咬過似的,戳進了心臟;四肢折裂;血肉模糊。連請來的郎中都不曉得為什麼他還能活著。沒人能在這樣的傷勢下存活,──抬他回來,只打算儘儘人事。
沒想到,血止了之後,傷口開始長出新鮮的肉──竹筍也沒長這麼快!
鄉人樸實,並不覺得妖異,反說是菩薩保佑。
那外鄉人一直是清醒的,沒有昏厥,發著低燒,但是問什麼他也不說,只是沈默,深陷的眼睛憔悴陰沈,傷表面上一天好似一天,憔悴模樣始終未改。郎中來看了幾次,都說這人內腑重創,早該死了,沒死是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