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齜牙道,“你在這兒,明日直接給我備個墳頭三炷青香就成了。”
樓熙還想嘟嘟囔囔,我終於耐心耗盡,伸手過去揪一下他耳朵,另隻手也跟雙腳一起纏在他身上,“不過白日麼,還是你照顧我罷。”
他這才轉陰成晴,歡天喜地,同個三歲孩童一般。
管家請來大夫號脈,一把長鬍須的青衫老頭兒在我腕上摸來摸去,半日才診出一個風寒來。
這草頭郎中大抵是來圈錢的,明眼人都能瞧出我這模樣不是著涼就是受寒。
藥很快就端了上來,藍花白底的藥盞裡黑咕隆咚的湯汁搖搖晃晃,伴著一股子醉酒吐滿身還幾日不洗的酸氣直衝我鼻頭,本蘭草不由一顆小心肝兒也跟著打顫,生怕它進了我嘴裡吐不出也拉不出……
眼風掃過樓熙,那廝臉上正扭曲擰巴笑得下賤至極。
於是嘆了一聲,“阿熙。”
樓賤人頓時精神抖擻走到我床邊,“老爺有甚吩咐?”
我努了努嘴,耷拉著眼皮苦巴巴瞧著他,“既然這風寒起因是阿熙你夜裡搶被子,不如就分一半兒你給喝了罷,有病治病,無病強身。”
樓熙捂著鼻子涎著臉,“你現下才得好好吃藥嘛,雖則這藥長相不盡人意,且帶了些味兒,不過良藥苦口利於病不是?”
我登時拉下臉,樓熙這才舉手,“我從我從,我從還不成麼?”言畢又恬不知恥過來扯著小爺纖細瘦白的手來回晃盪,“大人息怒,息怒。”
於是我很大度將托盤上裝蜜餞的小盅裡蜜餞一口包下嚼進肚裡,倒了藥盞裡三成藥汁,托起小盅義無反顧一口嚥下,氣都不帶喘。
我瞬間明白為何桑問瞧著藥盞總一臉臨終前沒回光返照的表情了。
好歹只有三成,我就當壯士斷腕。
遞了個眼色與樓熙,他一邊苦巴著臉一邊對我笑得歉疚不已,苦大仇深端起藥盞,啜了一口。
隨即我笑眼見樓藥簍子大聲罵了句娘,身前吐一地藥汁。
他求助望著我,大抵是被藥味兒逼得氣若游絲,“小白,快安慰我兩聲,說說我是你的什麼呀?”
瞧他使勁遞眼色,大抵是想讓我說出個心頭好?心肝兒寶貝兒?
我正掏出那捲昨日搜刮來的春宮冊子瞧得津津有味,想也不想回頭望著正皺巴著一張臉喝我剩下湯藥的樓熙,滿面春光燦爛,“替藥簍子?”
樓熙原本皺起的俊臉更皺了,“啊……”
這冊子果然有趣,我又翻過一頁,轉頭看看,樓熙還一臉巴巴兒瞧著我,苦情又傷懷,跟個十八年華上青樓倌兒館的小太監沒啥兩樣。
“那就如意郎君罷。”
一道紫影迅疾撲到我身前,濃重的藥味兒襲來,臉上被二皮臉樓熙狼狗咬了一口,他聲音歡愉響在耳邊,“說得真不錯,我當然是你如意郎君。”
是如意狼君罷……
我滿面無奈,攤手推開他,只嘆當初傷了阿玉的饕餮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大智慧滿腦的阿玉成了如今這副二愣子模樣。
不過挺不賴。
樓熙得了這一喜,回身繼續同剩餘藥汁作鬥爭,我垂頭作勢閒閒望著線裝冊子,兩隻眼珠卻轉得滴溜溜,腦中想的滿是當初為什麼偏偏喜歡上阿玉這麼一個陰晴無定的美人兒。
地府初見,他帶我離開舊地,從此之後再也未曾見過能及阿玉半成風采的人。許是我這株蘭草軸得太過,認準一人再也咬死不放手,雖則我也沒見怎麼抓著不肯放摳爛指甲蓋。
風月情愛這檔事兒,即使是我這來日的糙老爺們兒也嘗得其中三味苦得牙軟。
來了人間太久,紅塵濁濁早就掩了本蘭草滿身仙氣繚繞,雖則這仙氣本身也不大多,以致我差點忘記我也並非凡人這一路,只是身邊來來往往,過客甚多,我卻又偏偏認識這麼一個被阿玉附了身的人,樓熙。
若說阿玉曾經性格太過暴烈扭曲,是因為手足被殘,友人逢災,那樓熙這二皮臉的性子便是他最基本的模樣。
天然去雕飾的二皮臉,遊手好閒,這才是玉枯舟,甚合我口味。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問明日何安身。
第52章 白當當
風寒幾日裡,樓熙待我可謂無微不至,恨不得夜裡睡在床邊腳踏子上,也沒再因白秀才驟然離開昌州而問什麼,更沒白日出門夜裡不歸。
當然,還替我分七成湯藥共嘗苦味兒,這點才是真高興。
他記性著實不好,大抵是身子裡由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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