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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翻到好大一坨墨色痕跡,我不動聲色笑一聲,尋到了。
手指下的紙張翻過,我見得後頭空白紙張上大段大段工工整整又頗為風流的字跡,也不知是出自阿玉手筆還是樓熙所作。
最初所做似乎是我與樓熙最初認識那會兒,下頭全是瑣事摘記,隨即我瞧著瞧著下來,終於忍不住要笑得岔掉氣去。
“一三五七字至九字詩,今日我要尋一個讓白二對不出來。”
“今日又輸白二十把雙陸,他讓我脫褲,我讓隨從小廝脫光代替,他嘲諷我說衣冠禽獸。這廝十分可惡,還搶走我一袋金葉,改日我贏,一定也要讓他脫光。”
“今日尋到小白,小白似乎與以前不大一樣,不過很溫柔,也同以前一般愛笑,不過沒那麼傻了。白二同本世子愈混愈熟。”
“白二說他是個兔相公,我瞧來實在不是,兔相公不是都夭夭挑挑麼,不是本世子奚落,他長得委實不盡人意。不過看久了倒是還成,易得順眼。”
“本世子著實大方,買下花滿樓中名倌兒小香寒送給白二。但是私下問錢媽媽,白二似乎從未對香寒做過什麼事兒,這廝大抵那話兒不成,趕明得弄點兒藥給那廝用用。”
“小白最近身子不大好,今日嘔血。”
“白二這廝手黑得緊,又贏了老子一顆質地上乘的明珠。罷了罷了,錢財乃是身外物,不著方寸才是真風流。”
“小白與白二碰面,他倆之間十分怪異,具體景況不明。”
之後的話被墨跡洇得模糊,我看不清楚。
墨跡下是新色溼潤。
“白二在陽曦峰留字走人,這廝太沒禮貌。小白這兩日性子愈發像從前了,雖然不大溫柔,不過本世子十分喜……”
下頭字沒寫完,看樣子是被我打斷的那會兒寫下。
我挑眉看他,“你每日都做這些摘記?倒是新鮮,瞧不出呀阿熙。”
樓熙一直在邊上瞧我,約莫是心裡緊張,手中捉住的衣襬都揉皺得跟罈子酸菜一樣。
半日他才支支吾吾開口,不復往日自以為倜儻風流,“不就是我這一長陣子記性都不大好麼,這才尋些摘記,又看你前一陣都不大有精神,好不容易這一回來,就尋些有趣的物事嘛給你瞧嘛。”
我捲起線裝冊子藏在袖中,朝大張嘴巴的樓熙笑道,“好,我收下了。”
白二是我,小白又是我,這裡頭都是我。
本蘭草不由得瑟,心中仰天大笑三百聲。
第51章 如意郎君
又是一大早,昨夜裡落了小雨,陰陰溼溼,一直沒睡好,樓熙扒在我床上倒是香甜,只露了兩隻腳丫子,我身上全部錦被都叫他捲到一邊。
抱是抱著,隔著被子把小爺摟得死緊。
結果醒過來他瞧我兩眼下烏青遍佈,不住朝他咳嗽,嗆得滿眼通紅,才明白過來是個什麼事兒。
“你這是……”
我精神萎靡,“頭疼腦熱咳嗽,大抵是傷風受了寒。”
他晃了半日,才摸著腦殼恍然大悟,“得,今日出遊又廢了。”
我吸溜兩下鼻子,甕聲甕氣,毫無力氣捶了他一拳,“還賴我?”
樓二子頓時苦笑擺手,“哪敢哪敢,您老最大。”
我繼續橫眉豎眼,恨不得從鼻子裡坑氣,無奈堵得嚴絲合縫,這三九天裡,嘆一聲這傷風來得還真不是時候。
樓熙面容異常夭挑俊美,同阿玉原本一般的下巴尖細,雖則比不上阿玉原先五分一二,卻也有那麼些神韻。
我十分想念原先那副禍水形容,更有興趣在原先的阿玉面前吞個豹子膽喚他一聲“兔兒爺”。
我現在膽子養得甚粗壯甚肥。
床笫之事,卻永遠是個白下頭。在上頭的機會渺茫且至今瞧不見一絲曙光,大抵這就是樓熙常譏諷我女氣的因由。
樓熙還總嘲笑我腰子僵硬,總笑得我更是僵硬,瞧在我眼裡就是阿玉叉著腰甚是猖狂的大笑我在他身下不夠靈巧輕盈。
爛木姥姥不開花兒,你哪會兒被人折成幾段棍試試,小爺一定……拍掌大笑,三月不休……
我想著想著就笑了出來,轉眼卻見樓熙一臉怪異望著我,忙端正了坐姿,繼續嗡裡嗡氣,“今兒晚上你睡隔壁廂房去。”
樓熙眉梢掉下,長“啊”了一聲,隨即提高音調,“那怎麼成?這、這、這我走了就沒人照顧你了不是?”
看著他扭曲神情,我心中終於稍稍安定,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