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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難得正經嘆息,那極少噓寒問暖,那小娘子拈茶杯作態,我差點把持不住想衝上前照著樓熙臉上就是兩拳。
不過手無縛雞之力的仙君動手打人,太有失仙格。
哪想桑問更是配合樓熙,伸手替他拭去嘴邊水漬,又捏了捏樓熙白淨面皮,見到樓熙疼皺了兩道眉,他才柔柔笑開,“阿熙今日可是格外喜怒形於色吶。”
在我看來,他二人倒真似一對情深意重的好情兒。
合著桑問竟然不止臉皮是裝出來的,連這性格為人亦是,方才這一路與我正經言談,卻原來是反擺我一道。現今這副精明內蘊,才是他本身。
“咳咳……”我支著手強行清清嗓子,以示搖光閣裡還有我這麼個大活人,唔,大活神仙。
樓熙總算反應過來,也隨著咳了兩聲,道,“話說,你們……你們是怎麼結識的?”
我敲了敲手中棋子,道,“這位桑公子是貴府親眷?”
桑問搖頭,朝我輕眨眼睛,“不是喲,在下不過是個樓府住客而已,攀不上親眷。”
我便怒了努嘴,朝樓熙滿口胡謅,“我與桑公子,今日晨間在賣糖糕攤子前有幸結識。”
樓熙這才明白過來,一臉恍然大悟看向桑問,“你也愛吃甜食,我倒是忘了。”
我一愣,心中意念電轉,隨即口中打趣,“原來如此,不過桑公子,二世子現下這副模樣倒是十分少見,平素來花滿樓一同耍戲,卻不見他對哪個小倌或者花魁如此心熱。”
桑問又伸手取茶,卻被樓熙拍開手掌,他似乎有些置氣,生氣表情在平庸假面上活靈活現,“哦?那我可以理解成,白公子這是……吃味?”
樓熙撇嘴,“怎麼可能,白二可向來是個沒心沒肺的。”
我撩起二郎腿,假作不經意狀道,“桑公子,二世子與我,不過牌友罷了。只是你倆這副情形,總忍不住讓我想入非非。”
樓熙正待說話,桑問卻打斷了他,摟過他胳膊一把抱住,眼眸極其有神,忽閃忽閃,“因著我倆就是斷袖呀。”
我錯愕,“可方才在路上你那一副正兒八經?”
桑問“嘁”了一聲,輕搖食指,“你方才一直皺眉,不就是在想我言行不一麼。行罷,其實我真是個斷袖,真斷袖喲,白公子,我其實同你一樣。”
我暗嗤,這孫子還真是裝得像極了,若是與從前的容澤湊到一處還真是一對強強聯合。
不過,我臉上依舊疑惑,“那你同二世子是……”
桑問溫文有禮,“他麼?你自己問呀。”
樓熙面有窘色,眼神裡又含著些寵溺,十足像一位“我家有兒初長成”的溫良母親。
“他同我是一處的,哈哈哈,白二,你若是日後想來樓府,本世子必然也是掃枕蓆以待你呀。”
我急忙擺手,牛嚼牡丹灌下一碗好茶,“不必不必,我很專情。”本蘭草專情於一抔永遠永遠浸在水中的雪影。
樓熙突發奇想,強抹上一臉笑意,“今日難得相聚,不如抽個空,咱們仨一起去踏個青如何?”
我一頭霧水,桑問卻拍手叫好,“樓府的吃食不錯喲,白公子。當然當然,若是白公子不喜外出,咱們也可以去樓府一同聚一聚,樓府雖然景緻不大襯景,到也比這青樓好些。”
瞬間明白過來,樓熙這是為緩和今日三人驀然齊聚在一處的尷尬氣氛。唔,樓府的話,我不大感興趣,既然他二人既然盛情邀約,我便也只得答應,“那就踏青。”
明明是三人心懷鬼胎,卻各自笑意紛呈。
既然如此,我便也猜得出,前日夜裡樓熙忽然離去,便該是為了桑問,而桑問本身,依方才看來,該是真帶了隱疾,卻不是我先前所說的那話兒。
樓熙得了我的允諾,看向桑問,難得軟聲,“既然他答應下來,你便除了這皮子,真面目示人方顯禮儀。”
隨即桑問撫上自己的臉,側頭笑望樓熙,“也是也是,這面具帶著還真是不大舒服,既然你開口,我便將它除了,省得你又總是一臉驚愕如同一日三餐都吞蒼蠅。”
樓熙忽然轉過頭,用甚少難得的歉意眼神望著我,雖然我不知這歉意從何而來,打哪裡出。
我含著笑,平靜凝視桑問緩緩除下臉上薄薄的一層皮子,正是忘川穀中出自我手的面具。隨後露出一張白淨臉面,略偏瘦弱,軒朗潔淨,同八極宮中畫中人,也同我假面背後的臉,毫無二致。
當然,氣質使然,我若是三教九流一泡汙,那桑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