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是拿了你在手,舟甦醒之日就會延遲,即使他最後掙得自己醒來,你也成了他一大軟肋。”
“……”
我見桑問有隻手上橫亙掌心皆是刺目鮮紅,浮皮之下想必早就肉綻,定然是先前負我掛在吊索上滑到這渡頭石墩邊時,一路搓成,他卻不以為意,依舊眉目淺淡。
“夜兮白,若不是別無他法,我真不想救你。”
我只好顧左右而言他,“文劫什麼時候來與你會合?”
桑問抬頭看我一眼,“會合?”同這麼一個眉眼毫無二致的人說話,我心中一直如同梗著半把稻草,吞嚥不得,吐出不得。
見我我點點頭,他驟然笑開,藏著些許倦意,“文劫說不得便來不及與我們會合了。”
我驚愕,“你這話甚麼意思?”
桑問轉身從案几上取了一個鎏金盤,上頭是一套青瓷酒具,他抽了其中一隻,滿倒上酒,“饕餮要捉你,而我們要救你,若是要救你,就必須有人阻攔饕餮。我必定不行,所以只有文劫,他必然不如饕餮,所以說,若他都不能全身而退,指不定就折在饕餮手裡了。”
我驀然聽得心寒,卻又不明其意。
“據我所知,文先生並不弱。”
“可他對手畢竟是饕餮,饕餮不比嘲風這個半吊子,司避水神,你以為沒半點實力?”避水神控火,與阿玉水火不容。
桑問又抬眼安慰我,“但是也不一定,文劫是舟手下第一大將,自身又有寶涎,饕餮此番也是私自來凡間,自然也是要顧忌他幾分的。”
說起這寶涎,我就想起當年文劫一巴掌拍我一面口水,當時我哭笑不得,而後阿玉與我解釋那口水來歷,不過這些,都離如今早就遠而又遠。
桑問仰首飲盡手中酒後,對我潺潺而笑,“我記得你不飲酒。”又自顧自舉起酒壺,為自己添了滿杯。
我慢條細理繫上先前散亂的腰間絛帶,理好衣襟,閉目養神。
“你這模樣,倒是個生無可戀,還是無處洩慾?”桑問聲音嗤笑,響在我耳邊。
我睜眼,桑問那張與我如出一轍的臉貼在我耳際,隨即我見他張嘴啟齒。
他噴我一臉酒。
桃花酒漬暈染進我面板,我聽得桑問口中濃濃譏笑,“離死還早著,莫做如此形容,夜兮白,生非你所願,死亦不能如你所願。你這樣吊著一口氣半死不活,連我都有些不大瞧得起你。”
我伸舌舐淨唇邊酒漬,“各人自有各人命。”言下之意是你瞧不瞧得起,我都不大有所謂,人早就成了這樣,再多些嘲諷也不過如此。
他用手中空杯敲敲我膝蓋,笑得無心無肝,“下半生難不成是個瘸子命?”
我從容接過他話頭,手掌握緊,“還是個命定早夭的瘸子。”
不想桑問正襟危坐,聲音淡淡,“我並不勸你甚麼,也不客套。但是你既然愛的是舟,便總該在他危難之際,替他做些甚麼。起碼別在自暴自棄,莫讓饕餮再捉一回,否則也枉耽了這愛一字。”
該在他危難之際,替他做些甚麼。
“我不知能替他作甚麼,他身邊有你們,我也不過是邊緣人物可有可無。不過哪處能盡得微末之力,我自然會做。”
桑問見我眉宇聳動,又傾身遞了一杯酒遞過來,“文劫說你喝醉便睡,來,喝了這一杯,今夜我倆宿在船上,明日待文劫回來,再作商量,如何?”
我接過桑問手中新釀,在他笑容中一口抿盡。
倦意如期而至,眼皮沉沉搭下,我滿腔紊亂心思驟然平靜無波。
第58章 乍暖還寒
又是翌日黃昏,文劫最終如期而至,卻身負重傷。
文劫的肩膀小腹左腿,皆有如同被鋒銳武器洞穿的傷痕,深處處可見骨,衣襟上沾染大片血跡,半昏倒在渡頭,還是桑問命人將小舫重新駕回渡頭才發現這麼個血人,臉色蒼白如紙,紫衫深深如墨,好一通對比強烈。
我頭次得見文劫這麼狼狽,而印象中,曾經冷麵西席雖然瞧上去如同個病書生,卻十分強勢,面冷心善,還有些不易叫人察覺的可愛之處。
至少當初一段師徒情分猶在,當初他與我每日插科打諢是真。
文劫對阿玉忠義,故而待我好,也正因他對阿玉忠義,所以又會與我兵戈相見,再因他對阿玉忠義,這次又為保我而身負重創。
桑問扶過文劫進畫舫,我雙腿無力,只得乾巴巴瞧著,見他替氣息奄奄的文劫褪去衣裳,剪了黏住的皮肉,又擦淨創口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