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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之上,等天微撤去法術封住海路。海砂甬道兩旁白浪高有數丈,雪白的水沫四處飛濺,眼看著就要合攏到一處,擋住當中被剖開的砂路。
就在海水間只餘一線相隔之際,方才還沉靜如寶石的兩界紗上忽然光芒閃動,一道道星紋滑落,細細雷光如龜裂一般在紗面上蔓延,此消彼長永不停歇。
天微臉色一變,將法力輸入海中,重新分開海路。華陽道君已搶先落下去,將法力送入兩界紗中,盡力支援其存在。然而他的法力注入紗中,就像泥牛入海一般,空落落地不知消失到了何處,與方才那種如臂使指、法寶盡在掌控的感覺大是不同。
白眉老僧與長生子也覺出不對,紛紛落回海底收拾那法寶,可是就算輸入再多法力,卻都像送入空中一般,那寶光流轉的兩界紗也漸漸黯淡,光芒中也透出一點淡淡灰暗色澤。玄闕在旁袖手觀看那兩界紗的變化,心中若有所悟。待看那紗色已近全灰,光彩從內部被什麼東西吞噬,才忽然出手將四位道君攔了一攔,低聲喝道:“有古怪,各位道友小心!”
那四名道君經他提醒,也加了一分小心,各自運起了法寶飛劍護身。種種寶光映照之下,眾人才發現極淺淡細微的灰暗光芒順著他們送入兩界紗中的法力攀爬了上來,竟欲侵蝕這些合道道君。那層兩界紗已徹底失去了色彩,化作一片灰暗,上頭已不再浮動雷光,而是真正出現了道道灰白龜裂,微弱的死氣已從中流洩出來。
集五位當世頂尖的道君之力,竟還無法彌平這處洞天之禍!
連白眉老僧都睜開了眼,低低唸了聲“彌陀”,揮手甩出纏在腕間的佛珠,將洶湧而出的死氣鎮了一鎮。那佛珠是他本命法寶,那些死氣源源不斷地侵染上來,白眉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不得不重將法寶收回,又撿了一樣不與心神相聯的佛寶鎮壓了上去。
另外三名修士見了他的所為,同樣各自選了件上品法寶丟擲,暫時鎮住了即將碎裂的兩界紗。只是這兩界紗尚且被腐蝕得即將敗壞,幾樣法寶就更頂不了什麼作用,上頭閃動的盈盈寶光不一時便顯得沉黯了許多。
而淡淡灰暗的死氣已從兩界紗籠罩下溢位,玄闕一步退出數十里,落到了樂令身旁,將他攬到身旁傳聲入耳:“這洞天中蹊蹺太多,若不親身進去看看,總不能知道究底。令兒且在羅浮待一陣子,我知道池煦是正人君子,定能護住你。”
他每說一句,樂令的臉色就白幾分,急忙勸道:“師尊不可!這裡離我幽藏又不近,有六州這些修士出力,咱們那兒也不至出什麼問題……”
他心急之下差不多整個身子都掛在了玄闕身上,恨不能墜著他哪兒也去不了。只是再怎麼苦勸,玄闕都不改本意,含笑摸了摸他的臉頰:“乖徒兒,為師又不是真的只有合道修為,你擔心什麼。一個分神化身而已,若是真沒了,我就再分出一個化身下界,總要陪在你身邊,不叫你寂寞就是了。”
這哪裡是寂寞不寂寞的問題,是那地方太過危險。合五名道君之力都不能封印的地方,萬一還有什麼更大的危險,將這法身失落在其中可怎麼辦?哪怕玄闕老祖身在上界、法力再高,也不能隨隨便便地就折損一個合道級的分神化身,就連上界的本尊恐怕也要受創。
樂令急得心中惶然,眼角微微泛紅,用力抱緊了玄闕,將臉埋在他頸窩處,毫不顧惜面子裡子,一徑低聲求他:“師尊請為我珍重,不要為了外人的事損傷了自己的身子。”
池煦從未見過樂令這般真情流露的模樣,驚異之餘,更有一點奇異的酸澀從心底漫出,似乎他從小帶到大的師弟忽然成了另一個人——哪怕是他才知道樂令是魔修時,都沒生出過這樣的感覺。
玄闕老祖還在溫柔款款地哄徒弟,那四名道君神色都有些難看,長生子在山中窩慣了,一向不控制脾氣,當即指著他們說道:“大禍之源不堵住,道友還不能飛昇上界,以為此時抽身,就真能帶著徒弟找到桃源居住麼?”
玄闕卻只若不聞,拉著樂令踏浪而行,走到華陽道君面前:“我想親下那洞天看一眼,也好知道里頭到底有什麼。我這徒兒自幼嬌養,實在不放心他獨自在外頭,還望道友替我照顧一陣,等我回來再來接他。”
此言一出,原本誤會他要撒手不管的人都有些羞愧,長生子臉色雖然沒什麼變化,卻是一步踏到華陽身前代他答道:“道友高義,你這徒兒只管交給我。不管你探得出探不出那洞天內的情形,我必定要讓他在你回來之前再晉一個小境界。”
玄闕笑道:“豈敢勞動道友,再說,萬一我下去之後一柱香就回來,豈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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