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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擦黑,他就拉著孕夫去湖邊釣團魚。
孕夫孕期到了六月,特別嗜睡,但又不忍心回絕啞巴的熱情,打著哈欠跟去了:“你最好能釣個大的,不然我就把你當團魚吃了。”
你要舔我歡迎,咬的話不行——說著還用腰部去蹭孕夫,換來一陣好罵。
到了星大哥說的有團魚活動的水域,四處尋找後確定一個避風的彎口,啞巴先把事先準備好的帶血的碎豬肝灑進水裡,然後插杆,耐心等動靜。據說同一水域裡不可能有多隻團魚活動,所以上鉤的機率很小,就算專業釣手也不一定能保證有收穫。啞巴心裡沒底,就怕忙了一晚上什麼都沒有,讓豆豆失望。
想讓兒子吃上自己釣的團魚,所以他特別認真,守著七八隻釣竿,不肯分神。星騅則躺在草地裡,掐了根奶漿草在嘴裡嚼:“好久沒躺下看星星了,好像一伸手就能抓到似的。”
他這麼說,啞巴才抬頭,注意到今天晚上的星星特別多特別亮。銀河像條絲帶,貫穿了漆黑的黑空,讓本來就神秘的蒼穹增加了典雅的美。
你去過星象館嗎,在漆黑的房子裡,屋頂是漂亮的星空。我以前都在那種地方學習天文知識,卻不知道人工的美景再奇妙也比不過大自然的萬分之一。到現在我才知道,在我人生的前半段,真的錯過了太多東西,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感覺像重新活過來一樣。因為你一直在那裡,照亮了充滿荊棘的道理,我的生活才會充滿希望——這是一段真摯而炙熱的告白,就算沒有好聽的甜言蜜語、沒有海誓山盟的承諾、沒有肉麻的情話,依然感動得星騅鼻頭髮酸。
“如果我能成為你的燈塔,那我願意燃燒自己,為你驅逐黑暗。”星騅的心臟漏了一拍,然後激烈地跳動。
太肉麻了,真不像我們——他們注視對方的眼睛,一直看到最深處,啞巴很想狠狠地吻他,又怕破壞了氣氛——但我真的……很……
他沒有說出那三個字,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對星騅認真地說出我愛你。因為他不知道還沒有完全贖罪的自己,是否有資格告白,有資格對星騅說出我愛你那神聖無比的三個字!
31竹林深處
“你沒有什麼想和我說嗎?”猜到他要說點心裡話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而沒有開口;星騅坐起來;直視他的雙眼:“如果說不出來,那聽我講幾句怎麼樣。”
團魚要跑了——啞巴忽然捂住他的嘴。
寂靜的夜;銀色的月光成了唯一的光源;在不那麼明亮的環境下;啞巴就那麼看著星騅的眼睛,呆了很久;直到釣竿處傳來掙扎的水聲,有什麼東西上鉤了才回過神來!
男人飛奔到水邊,不知是心急勾上的獵物,還是想逃開愛人即將脫口而出的暗示。但他顯然感到恐懼;因為內疚和負罪感一起湧上心頭;所以不敢聽孕夫傾訴衷腸;怕那些柔軟的告白會刺痛他的心。他不敢說藏在自己心中的秘密,不敢說自己的真實姓名叫酆樸寧,更不敢提七年前傷了他的心……
不能想,不可以動搖,已經決定用啞巴的身份呆在他身邊,那就咬斷自己的舌頭,打碎嘴裡的牙齒,一輩子都不要開口!
湖裡想起嘩嘩的水聲,魚竿被強大的力量拽成了彎月,線繃得筆直,啞巴收起混亂的思緒,全神貫注與之對抗。水裡那個東西個頭很大,掙扎得厲害,收線很困難,只好讓它在水裡亂蹦,直到精疲力竭才拖上來。不過不是團魚,是條十來斤重的大鯰魚,上岸後還在拼命扭動,能蹦起半米高。
怎麼辦——啞巴望著星騅,心想團魚沒弄到,倒釣上來這麼個大傢伙。
“鯰魚肉很嫩,沒有多少刺,豆豆很愛吃,燒茄子最好。”星騅比啞巴興奮多了,這麼大的鯰魚不常見,肯定能讓兒子高興得蹦起來:“回去吧,這種魚生命力特別頑強,搞不好帶回家還沒死,先養著,吃的時候再殺,新鮮。”
好——男人點頭,動手收拾東西,提著戰利品回去了。
到家,小十九盤腿坐在院子裡,正在啃肉串,見啞巴他們回來,用手背擦擦嘴:“一下子來這麼多人,怎麼住啊,這又沒旅館。”
“咱們幾個擠一擠,打地鋪。豆豆跟他爺爺奶奶上山去了,二哥二嫂住另外一間。”星騅說著去收拾客房。
農村的房子格局都沒有多大的講究,寬寬綽綽幾間房,中間是堂屋,兩邊住人,後面是火房和豬圈。床嘛,一共就三張,少不得委屈十九他們睡地鋪了。他把報紙拿出來,先鋪在地上,在墊被子,啞巴心痛他親自動手,想幫忙,星騅卻說我是主人家,再說這點事還是能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