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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不過三四日便要到了。等本仙灰飛煙滅,魚池自然物歸原主,哪裡用得了十天。
將乾坤圖往院子裡一鋪,偌大的池子便憑空出現在院子裡,還有兩條肥鯉魚應景地撲通撲通跳起來又落入水中。狐狸蹲坐在廊下,表情呆愣。
它那傻樣看得本仙十分滿意。又揮了揮袖子,將周圍的樹木全部幻化成竹林,便放著狐狸在院子裡洞天福地,自己進了屋裡。
屋裡仍是紫曜走時的模樣,書籍珍玩散落一地,凌亂不堪。這千年來珍愛的書冊,現下再看來已經勾不起一絲興趣,只覺得渾身憊懶無比。
在窗下的竹榻上假寐的時候,本仙做了一個夢。
夢的內容並不新奇,是本仙自成仙以來千年裡的事情。這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因為雖是千年之久,裡面卻只有兩個人,一是本仙,一是紫曜仙君。
本仙認識他一千年,與他成為好友八百年,傾心於他六百年,最後徹底翻臉、斷了交往兩百年。
用了整整兩百年時間,軟磨硬纏才換得好友的身份,用了整整八百年時間,恨不得將己身所有通通捧到他腳下。
最後只是一時過於衝動,不慎說出了口:“你可知我從六百年前起就不曾將你當過好友了?”
彼時他已經貴為仙君,立在高閣之上。居高臨下看過來,俊眸修眉冰冷如同崑崙山上萬年不化的積雪,一瞬間所有事情無可遁形。
“是麼。那以後也不必勉強了吧。”
自此,他再不曾來過本仙府上。
從那時起,本仙就知道終有一天,劫數將至。
每在心中想起他一次,劫數便近一天。非是天劫,而是心劫。心有所求,終成妄念,因而入魔,不容於天。
天劫可應可避,而紫曜這心劫,卻已經與本仙血肉相連,融入骨髓。無計可應,無處可避,除了灰飛煙滅,不會再有第二個結局。
☆、第四節
本仙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仍是不太想動彈。雖是想到狐狸也許餓了一天,但旋即又想起院子裡司灶的那一池子肥魚,於是也不擔心狐狸的溫飽,只是懶洋洋地在窗下的陽光裡躺著,醉生夢死。
到了午後,終於日頭耀眼得再也躺不住,只得起身。目不斜視地從一屋狼藉地走出去,狐狸果然蹲在魚池邊。本仙遙遙看了一眼,也未走近,直往書房走去。開鎖,進屋,收拾半晌,拖著一大箱子東西到池子邊。
狐狸卻並不在釣魚,只是坐著看那些傻乎乎的肥魚蹦來蹦去,臉上的表情竟然還有些百無聊賴。本仙有些訝異地看了它一眼,不明所以,也就算了。自顧自蹲下,從箱子裡拿出一冊多年之前自己寫的手札,隨手翻了翻。
“……今日去訪紫曜,又被仙君府的仙童攔在門外。那小鬼鼻孔朝天,說什麼散仙要見上仙必須有覲見牌。我呸……”
本仙啪地將手中手札合上,手心燃起一道三味真火,呼啦啦就將這冊子燒成了一捧灰,飄進了池子裡餵魚。
又拿起一冊:“……今日紫曜終於升了上仙。喜極!特地去賀他,他卻去九霄赴宴了。一不小心便坐在他門外睡著,結果睡到深夜……”
呼啦啦地又成了一捧灰,飄進了池子。
又拿起一冊:“……今日紫曜對我說……”根本不用再往下看,直接燒成了灰。
陽光晴好,風輕雲淡。本仙便這般蹲在魚池邊,燒了一下午的書。
燒完一箱手札之後,再想想,似乎也沒有什麼後事要託付於人的了。
本仙性子向來憊懶,但好在心胸開闊,臉皮甚厚。自飛昇以來,在天庭上也有幾個交情頗好的仙友,如輸了本仙琉璃瓶的南山老人,賣了本仙須臾幻鏡的廣霄仙君,借了本仙碧水魚池的司灶仙君……但自從本仙得知天劫將近以來,便刻意地與他們漸自斷了來往。
近年來與本仙走得最近的,便是在旁邊看著本仙燒書的狐狸了。
狐狸本是在看池子裡的鯉魚打架,到了半途便扭過頭來,專心看本仙專心燒書。等本仙燒完了書,再轉頭看狐狸,它便若無其事地又轉過頭去看鯉魚,毫不心虛。
這狐狸真是一朵奇葩!
忍不住伸手去揪著它腦後的皮,一把將它拎了起來。狐狸怔了一下,隨即四肢在空中亂舞,吱哇亂叫。本仙這才覺得胸中略出了一口惡氣,滿意地拎著它回屋,將它扔到床上當毯子一般鋪好,然後心滿意足地躺了上去。
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便有些難以入睡,翻來覆去,直到深夜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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