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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邊一人又提刀砍來。本仙將將等他逼近,忽然一矮身避開刀鋒,揮劍而出。然郭祿喜這身體太不如意,一刀砍在那人脛骨上,竟不能再深,待要轉換身形,又是一陣體乏無力,一晃神之間,左肋下便捱了一刀。
“清微!!!——”蘇景白像被獵人刺中的野獸一般怒吼起來,一個大力竟將他面前的人生生砍飛出去,眼中血絲暴突。他一步衝到本仙身邊,不要命一般地揮著寶劍,那種瘋狂的氣勢,將剩餘幾人都駭得後退了一步。
“咳!……我沒事!”本仙捂著嘴,“不能死在這裡,快走!”
要死,也只能如司命卷軸上所寫一樣死在元歸劍下,怎麼能在這些螻蟻的手上交待在這裡?
經歷了這麼多這麼久的苦痛,就只差最後一步了,怎麼能倒在這裡?!
蘇景白一下明白過來,也低聲道:“……去後殿!”便不再戀戰,急速向後退去。他本是拉著本仙,被本仙用了巧勁,一下掙脫:“你先去!”
“清微!”一瞬間,蘇景白與本仙心意相通,目眥盡裂,“你想都別想!”
他索性直接一橫手臂,硬生生用後背接下了迎面的一刀,另一手一把死死拽住本仙的手便往後拖:“你又要讓我眼睜睜看著你死在眼前嗎!”
本仙一怔忪,便被他拖著直往後跑去。
記不得是怎麼逃進正元殿的,最後一幕是蘇景白費力地關上沉重的大門,在追兵們狠狠踢上鐵門之前落下了鎖。
門外暴力的撞擊持續了很久,終於漸漸平息。大概那一小隊禁衛軍發現要闖進來耗費的時間太久,終於在叛軍攻進宮裡之前放棄,轉而逃生去了。
也幸虧正元殿的殿門無比堅固,不愧是許多年來,每一任帝王的正殿。
本仙倚著牆慢慢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終於平息下來,才感覺到身上無處不是傷口,無處不在叫囂著疼痛。衣服上沾著的血,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剛才砍殺了的別人的。
蘇景白握著劍慢慢走過來,也倚著本仙坐下。他身上也滿是血,黑底金龍的禮服被割得狼狽不堪,因為染了血顏色更深。本仙偏過頭看他,笑了笑:“嘖,可惜早晨費了那麼大力氣幫你收拾的儀容。”
他定定地看著本仙,笑了笑:“是可惜了。”但笑意卻沒辦法透到眼睛裡。本仙認識他這麼久以來,沒有哪一刻覺得他的眸子這麼黝黑深沉,像要把本仙整個地裝到他眼睛裡。
他輕輕拉起本仙的手放在他自己手裡,兩雙交疊在一起的手上都滿是鮮血:“清微,對不起……我原本不想讓你沾上血的。”
本仙反手握住他的手:“你又犯傻。”
他笑了笑,眸子裡定定的全是本仙的身影。然後,他慢慢地傾過身來。
眼前的光亮一點一點被擋住,熟悉的氣息迎面而來,夾雜著血腥的味道。黝黑的眸子到了極近的地方才閉上,長長的睫毛覆在下眼瞼上,輕輕地顫著。溫熱的唇慢慢地蜻蜓點水一般停留在本仙嘴角。
本仙閉上眼,與他的唇靜靜相接。
時間像停滯了一般,又像是已經地老天荒。久未有王居住的宮殿裡,無數細小的輕塵在陽光裡無聲無息地飛舞,又落在地上還未凝固的斑駁血跡上。
周圍的喧囂聲彷彿都已經消失了。在靜謐中,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隔著厚重的殿門隱約傳來。
那腳步聲訓練有素,像是隻有一個人發出來的一般。在殿外停下之後,便是長久的寂靜。
本仙睜開眼,忽而一把推開蘇景白,轉頭呸地一口吐在地上。一個紅色的藥丸滴溜溜地打著轉,一直滾到了遠處的角落裡。
蘇景白一把握緊了本仙的手,嘴唇開合兩次,終於發出聲音,猶自不死心解釋:“那個,你聽我說,我都安排好了……床下的密道就通往城外,他們現在主力在宮裡,城外守衛必定要鬆懈一點,只要你出了城,走得遠遠的……我,我是怕你不同意才餵你迷藥……”
他剩下的話沒能說出口,本仙用食指抵在他唇上,嘆了一口氣:“你也要讓我再眼睜睜看著你死在眼前嗎。”
蘇景白深深地看著本仙。長久的沉寂之後,終於釋然一笑。
他用劍撐著地面起身,然後微彎了腰將本仙也從地上拉起來。交握的手一直不曾放開。
他拉著本仙,慢慢一步一步地往殿門走去。開啟沉重的銅鎖,將門閂推到一邊,又後退一步,緩緩拉開沉重的大門。
早晨的陽光一瞬間傾瀉進來,灑滿了整個大殿。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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