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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嚴的禁衛軍也阻止不了宮女與內侍們亡命的腳步,再後來,那些手持精兵的禁衛軍也開始加入了逃亡的行列。
每一日醒來,都感覺這宮牆之內比昨日更慌亂,也更蕭索。
然,這一切都和本仙與蘇景白沒有什麼關係。
那一日圍城的訊息傳來的時候,蘇景白叫上幾個尚算鎮靜的內侍,在玉清殿外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和本仙一起用冰雪堆了一座宮殿。那幾個內侍其實手腳頗笨,也不是專職的匠人,堆出的東西只是勉強能看出是房屋的樣子。蘇景白卻渾不在意,興致勃勃地只管往上推雪,最後堆出了一大座山一樣的奇怪的東西。
那勉強稱得上是宮殿的雪堆堆在花圃裡,並不是必經的道路,所以在人心惶惶的宮中居然沒有被人踩踏。
每一日太陽出來,那宮殿便被曬化一些。蘇景白便拉著本仙,在花園裡四處尋未化的積雪,給那座雪堆重新補上。
到最後,終於連最後一點積雪也找不到了。漸漸暖和起來的陽光裡,蘇景白抱著本仙窩在窗前,看著那座雪堆成的宮殿,一點一點地融化。
本仙仍舊容易犯困,蘇景白近來也不怎麼說話,常常就只是這樣兩人呆在一起,看著窗外遠遠來來去去的驚慌失措的人。而在最近的地方就只有那座本仙與他親手堆成的宮殿,像這個國家一樣,在陽光下慢慢地一點一點崩塌。
作者有話要說:啊呀終於完結倒計時了!
☆、第三十九節
本仙記得是一個冬末的早晨,醒過來的時候,在窗外的枯枝上居然發現了最早冒頭的一點綠芽。
就在這樣一個早晨裡,宮外傳來了遠遠的呼喊。像是許多人發出的聲音,連深宮正中的玉清殿也聽到了嘈雜的呼喊。
“城破了!——城破了!——”
從前有兩個貼身的內侍伺候蘇景白梳洗,但今天早晨已經都不見了蹤影。遙遙傳來的呼喊裡,蘇景白給本仙挑了一件新做的衣服,親自替本仙扣好領口的盤扣,又推著本仙去銅鏡前坐下:“清微,我來幫你束髮。”
本仙從銅鏡裡看他:“你會嗎?”他從狐狸變成人後就一直是被人服侍的王,什麼時候給人束過發了。
蘇景白拿著檀木梳,衝著鏡子裡的本仙笑笑:“你就讓我試試。”
他在本仙頭上試出了一個亂糟糟的發團來。
本仙看看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想嘆口氣。蘇景白已經心虛了,吶吶擠出一個笑:“好像有些亂……”
“沒事,挺好的。”本仙不動聲色地從他手中接過發冠,趁著自己戴上的時候攏了攏亂髮,好歹將自己收拾得有些正經人的模樣。轉身將他按在凳子上:“我來替你束。”
從前一千年裡,本仙都是一個人過來的,束個發自然不在話下。替蘇景白將盤龍金冠仔細地戴好,理了理鬢髮,又替他把黑色鑲金的禮服理得平順。蘇景白站起身,拉過本仙的手,笑著說:“清微,我們去後……”
一句話沒說完,玉清殿的大門轟地一聲被撞開了。
飛揚的塵土裡,本仙忍不住眯了眼睛。為首有人衝進來,腳步凌亂:“昏君,今日我們便要取你首級!”
塵土漸漸散去,一隊士兵列在門口,皆是禁衛軍的服飾。
本仙笑著輕聲道:“什麼呀,我還以為是元歸。”
蘇景白朝前一步,擋在了本仙身前。他身著最正式的大典禮服,不怒而威。當年景白餘威仍在,那一隊叛變的禁衛軍禁不住後退了半步,誰也不肯先上前出頭。
蘇景白又上前一步,一把抓過掛在牆上裝飾用的寶劍。當地一聲利劍出鞘,他斜著眼,微抬高了下巴,迎著清晨的朝陽,那神情一如本仙在戰場上初見真正的景白時一樣狠戾。
“你們誰先上來?!”
時間一瞬間彷彿很長,又很短。宮牆外的喧囂聲越來越近,那幾個禁衛軍互相看了一眼,為首那人又大喝一聲:“兄弟們,殺了這昏君,提他腦袋去投誠!”幾人像是下定了決心,齊齊大喝一聲,一起衝了上來。
蘇景白一步上前,側身避開第一個人,劍鋒隔開第二個人的攻擊,轉身一劍劃破了另一人的胸口。然這當口他背後空門大開,先前那人轉身一劍,便將他外袍割破,虧得他閃避快才沒有傷到皮肉。
這狐狸只是空有一個唬人的架子罷了!
本仙一步上前,將牆上掛著的另一把劍也抄了下來。眼見一人便要砍上蘇景白右臂,本仙蹭地拔劍隔開,反手一刺一拔,一行滾熱的血便濺上了胸口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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