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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裹成了一個布團,它想坐也坐不起身,只能保持趴著的姿勢。然而就是趴著,它似乎也要努力地做出正襟危趴的樣子來。
見本仙看過來,它露在布團外面的兩隻眼睛便轉過來,一本正經地衝本仙點了點頭,像是打招呼。
本仙被它氣樂了,走過去一把捏住它的鼻子:“跟本仙還裝什麼裝!”
狐狸吱的一聲,立刻從正襟危趴的樣子洩了氣,又攤平成了一個米字。它轉著眼睛,狐疑地看了本仙一圈又一圈,許久才試探地問:“吱?”
想想也不能怪它。這個太監的身體和本仙原本的模樣,本就差得有點大。雖然那時候在戰場曾經幫它包紮,但那時狐狸已經奄奄一息,神志也不甚清楚。如今認不出本仙來,也是情有可原。
但本仙也不欲將自己撿了個太監身體這種糗事告訴它,是以只含混地說了句:“正好有個合用的身體,便借用了一下。你安心養傷,不用擔心旁的。”
這幾日雖是被罰去掃藏書閣,日常用飯及一應用具卻一點不缺,每日都有專門的小太監送來。翻箱倒櫃的時候,還搜出了不少銀子,便多多給了來給本仙看病的醫僕,囑他一定要將狐狸醫好。
可見這叫做郭祿喜的公公,在宮裡頗有些地位,否則也不會被派去做監軍,還被王從戰場上撿了回來。
不過想想王的那副德行,再想想旁的人看本仙的眼神,這受王寵信的郭祿喜公公,八成也不是什麼好人。
狐狸一天比一天活蹦亂跳起來,漸漸地也能吃些飯食。但畢竟傷到了肺腑,雖然布團是被解開了,卻落下了走路一瘸一拐的毛病,今後怕是還有其他的病根。
本仙與其他太監住一個院子,雖是有單獨的一間小房,外面卻依然是個眾人用的大院。狐狸能走之後,在屋裡便呆不下去,常常鬧騰著要往外溜。本仙顧慮到自己這身體的名聲,深怕有仇家趁本仙不在暗害了狐狸,便死活不肯它出去。
狐狸便在地上撒潑打滾,四腳朝天。
想想它剛醒來以為本仙是外人的時候,那副一本正經正襟危趴的樣子,再看看它如今毫無心理障礙地在地上滾來滾去的無賴嘴臉,本仙真是……無語凝噎。
狐狸在地上滾了半天,趁本仙不注意偷偷拿眼角斜過來,本仙回看過去,它便立刻收回眼神,繼續在地上打滾,四條纖長的黑色的腳在半空舞來舞去。那腳爪撐過荷葉,拿過竹竿,只是現在卻在關節的地方彎了一折。
本仙到嘴邊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去。
正在此時,門響了一響。本仙一愣,轉身迎出去,卻是上次來將本仙領去見王的那個老太監。
他進得門來,先向狐狸的方向瞥去一眼。本仙心中一警,回頭看去,狐狸卻早已恢復成之前半死不活的模樣,團成一團團在角落裡,連眼睛都用尾巴裹得嚴嚴實實。
老太監笑了一聲:“聽說郭公公死裡逃生一回便轉了性,居然養起了狐狸,真叫老奴大開眼界。”那聲音彷彿瓷片在石板上劃過,說不出的叫人不舒服。
本仙不知他身份,也不知郭祿喜從前與他是什麼關係,故只含混道:“既是死裡逃生一回,總是有些變化。”
老太監斜眼看了本仙一眼,意味深長地一笑,卻不接著說下去,只轉身道:“公公好福氣,王已下令,命你搬回之前的西殿居住。且先不忙收拾,今日先去王身邊伺候著吧。”
這時候本仙才知道,這屋子原來並不是之前郭祿喜所居住的地方。這幾日在藏書閣中翻看書籍,也約略知道一些宮中安排。凡住在東西側殿中的太監,都是在王身邊貼身伺候著、有頭有臉的大太監。
如今聽到要貼身去伺候那熟識正牌郭祿喜的王,本仙這冒牌的郭祿喜覺得心中更憂鬱了。
王在正殿。
這一朝的王族姓景。前任王只得一個兒子,便是已經殉葬的貴妃燕氏之子白。
老太監帶著本仙在殿外伏□子:“王,郭祿喜帶到。”
殿中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遠遠傳來:“過來伺候吧。”本仙便叩首站起,低著頭進了殿,一邊微抬頭向上看去。這一看,腳步忽然緩了一緩。
景白懶洋洋地側倚在高高的王座一側,饒有興趣地託著下巴看著階下。階下搖搖晃晃站著一個妙齡的宮裝女子,旁邊還躺著一個。只是這兩個女子都渾身浴血,躺在地上的那個身旁掉落著一把劍,人明顯已經不行了。
站著的那個宮女神色茫然地看著地上,手中也握著一柄劍。似乎剛才本仙的覲見與景白的允諾都沒有能夠驚醒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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