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就是個死人也該知道回孤一句話。孤看你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仍舊是漫不經心的,只是話語裡自然而然流露的暴戾讓本仙知道他絕不是開玩笑而已。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本仙想通這一點,便迅速起身跪好,深深叩首下去,並且非常配合地在聲音里加上了害怕的顫音:“王,奴婢再不敢了!”
頭頂的聲音哼了一聲。本仙一動不動的跪著,看著自己額頭上的血滴滴答答地在膝前落成了一窪紅色潭水。終於聽得上首的人道:“看在你死裡逃生的份上,先給孤去藏書閣掃一個月地再回來吧。”
本仙跪著謝了恩,任由額頭的血順著衣領染紅半片前襟,倒退著出了殿門。門口有小太監領著本仙往回走,一路本仙一直頂著一頭的血低垂著頭,卻能感覺到不時追隨而來的幸災樂禍的眼神。
回了屋裡,不多時有個醫僕過來給本仙包紮了額頭。本仙念起狐狸,又翻箱倒櫃找了點碎銀,央他將狐狸也看了看。狐狸仍舊昏迷著,醫僕給它換了藥,重新裹成布團也似,又留了些傷藥。本仙送醫僕出了門,給狐狸餵了點清水,見它昏得沉沉,便自覺地出門找藏書閣去了。
藏書閣很大,灰塵很厚。
一邊拄著掃帚左一下右一下地揮著,本仙一邊想著心事。
那時剛落在凡間,狐狸奄奄一息,根本沒有時間想旁的事。如今細細回想起來,本仙與狐狸掉下來這整樁事情裡,都透著詭異。
從紫曜的下凡案牒卻直接開啟了落星盤將本仙拋了下來,到北冥的一眾人將馬車停在路邊去喝百穀漿讓本仙與狐狸順利逃脫,到他們非要親自將箱子裡的東西搬空又把箱子帶出府,到那個偏偏挑在紫曜不在府上的時候來送案牒的面生又囉嗦的小仙。一環套一環,皆是順理成章,毫無刻意陷害之嫌,卻偏偏將本仙與狐狸的心思琢磨得清清楚楚。
一直想到紫曜臨行前那天,有魚在院子裡特地當著狐狸與本仙的面問他:“一去十幾天,要不要把狐狸帶上?”有魚那時候瞥過來看狐狸與附在狐狸身上的本仙的那一眼,如今想起來,竟如同在眼前一般。
送案牒的小仙可以假扮,北冥使者手下位高權重的老管事,卻是做不得假的。
即使是下人,也是北冥的遠古上神血脈,這麼多人,如何會察覺不出箱子裡多了一隻肉體凡身的狐狸?
本仙用掃帚柄拄著下巴,憂鬱地嘆了口氣。
本仙真是傻啊。本仙當初怎麼就會以為,上古神族北冥最尊貴的小公主有魚殿下,會發現不了本仙這個遊魂的存在呢?
只是本仙實在是不明白,狐狸白痴一隻,就算加上本仙也不過多了半個什麼也幹不了的遊魂,到底是哪裡招惹到這位尊貴的小公主了?她動一動手指尖,一百隻狐狸也死了,又為何要機關算盡、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來處心積慮弄死狐狸……或者再加上本仙?
心頭憂鬱,手下毫無目的地東掃一把,西掃一把,突然聽到撲通一聲,低頭一看,一本積滿了灰塵的書冊落在腳邊,撿起來翻了翻,原來是不知道多少任之前的王時候的起居注。
本仙捏著那本冊子,抬頭瞧了瞧架子上一排積滿灰塵的起居注。它們如今既然在這兒,可見這朝代的王,從很早起就已經把起居注這種不討喜的東西給當作廢物了。
想起那個把本仙腦袋砸破了的暴君,本仙摸了摸腦袋上厚厚的一層白布,伸手從架子上拿下最末的一本起居注。
好在這本距離如今的時間還不算長,捏捏紙張,約莫也就是一二十年前的模樣,算起來該是前任王在位的時候。本仙將它拿在手裡,嘩啦啦亂翻。這位王花天酒地的記錄頗多,子嗣的記錄卻一個不見。好不容易翻到最末的幾頁,才見到一行字:
“九月十六,貴妃燕氏於長春宮誕王長子。王賜名‘白’。”
☆、第十四節
第二日,本仙給狐狸上過藥,灌了點米粥,又自覺地去藏書閣掃地。出門沒多遠,就見兩個太監抬著一個擔架從不遠的地方低頭急急走過。
那擔架上蓋著白布,下面隱約是個人從頭蒙到腳的形狀,白布上洇開了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看看來的方向,正是王所在的宮殿。
來往的人卻彷彿習以為常,如同不曾看見這一行人一般。本仙看了一會兒,也轉身繼續往藏書閣的地方走去。
在藏書閣掃了十幾日地,將其中的書翻了不少,大約知道了些如今的朝代與地理。這一日早晨,狐狸醒了。
本仙起床的時候,它一臉嚴肅地趴在地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