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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於敵人向來少有溫情。
男人回頭看了看;“小夏你往後站站。”
這個稱呼讓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徐子敬似乎有點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扭回頭去。
李睿背對著房門,似乎在削著蘋果。病床上躺著一箇中年婦女,五十歲上下的年紀,形容憔悴,但臉上帶著笑容。
徐子敬微微眯了下眼睛。李睿很愛他的母親,可他更愛他所謂的“驕傲”。他拒絕了真正的幫助,所謂的“自己扛過去”,不過是一場背叛。
背叛者必須付出代價,無論他有什麼樣的苦衷。
見你媽媽最後一面吧,李睿。
十五分鐘以後房門被拉開,李睿臉上掛著笑走出來,後一秒笑容消失,他猛地將手伸進懷裡。
“你不會想繼續這個動作。”徐子敬槍口指著年輕人的腦袋,他似乎漫不經心地朝病房裡看了一眼,道:“令堂似乎已經休息了。”
李睿眨了下眼睛,終於笑笑。鬆開手抬起胳膊。他臉上甚至有那麼一點釋然:“徐哥你早就知道了麼?”年輕人苦笑道:“在偽裝上我一向不怎麼擅長。”而事實上他的臉上帶著那麼一點不加掩飾的矜傲,這讓那個苦笑顯得格外具有諷刺意味。
徐子敬扯了扯嘴唇,他的目光從年輕人的臉上掃過去,並沒有回到他。“別再叫我徐哥。”男人的眼神裡沒有溫度。
李睿被情報部的人帶走了。行動告一段落,走廊裡重又變得空曠,而徐子敬控制自己不去想就躺在這間醫院的某個地方的某個人。他們說他醒了,徐子敬深深吸了口氣,來蘇水的味道充滿鼻腔。他感覺到那種難以忍受的情緒開始在心臟裡燒灼,他很想見葉昔一面,看他眼睛的色澤和呼吸時起伏的胸膛。他想看他活著,立刻,馬上。
不,不行。還不是現在。
“你最近好麼?”
徐子敬有些驚訝地轉回身去,他在眼睛接觸到葉夏的眼睛的時候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女孩彎了一下唇角。——那幾乎像是一個笑容了。
徐子敬看著葉夏,他很難不讓自己在這個女孩的臉龐上找她哥哥的影子。男人微笑了一下,然後道:“挺好的。”他直視著葉夏的眼睛。
葉夏只是淡淡地看著他,停了兩秒,忽然道:“你不好。”陳述語氣,“你跟葉昔一樣,自以為是。”女孩露出一個近似冷笑的表情,不去看徐子敬臉上的驚詫和一點混雜的,微妙的慚愧:“如果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戰鬥的話。徐子敬,我記得你說你喜歡他。”
徐子敬挑了下眉梢,他笑起來:“小夏,我記得。”
女孩不再說話。
徐子敬將手搭在葉夏的肩膀上,慢慢道:“謝謝。”
葉夏面無表情地甩掉了男人的手轉身離開。徐子敬看著女孩瘦弱的背影漸漸走遠。她沒有看見徐子敬眼睛裡一身而過的,真實的愧疚。
最好的演員總是善於在真實的情緒和虛假的情景中轉換。
他知道那姑娘到底還是關心自己,哪怕在她哥哥的事情之後。她以為葉昔死了,並且為這個“事實”而折磨著自己,卻還惦記讓他把情緒發洩出來。她說她知道他不好。
而徐子敬能說的只有一個事實。
他記得他說過的話。從來如此。
徐子敬轉身離開。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溫秋岑站在醫院走廊的盡頭,看著男人的背影。徐子敬很像他的哥哥,相似的面孔,甚至相似的,對這情報活計天生的熟稔,以及決定了什麼就不再更改的固執。
可終究不是一個人。
徐子修早就已經埋骨異國。溫秋岑慢慢地握了握手指,也許她該問問自己又在執著些什麼,然而當局者迷。
李睿的審訊徐子敬去了,他在玻璃幕牆後邊看了幾分鐘,覺得有點無聊。等的人還沒來,他不得不看著那個本該在情報部和他們的戰友在一起的年輕人被銬起雙手臉上露出那種並不讓人喜歡的,虛張聲勢的表情,尖銳而傲慢,在審訊室燈光製造的陰影裡很難看。
有人進來,在徐子敬旁邊站定。“沒想到會是他。”
徐子敬扭頭看了溫秋岑一眼。女人眉梢微皺,看上去十足十的“不能相信”。
他笑了一聲,淡淡道:“沒人想得到。”
溫秋岑也勉強笑了一下,解釋道:“我並不是在質疑你,少校。”他們從算是平級,而徐子敬現在只不過是借調,行動處的副處長算起來還是他的上司。但很明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行動處也成了零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