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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整個人陷在裡面,反而肌肉緊繃。那讓他感覺如同被柔軟吞噬。男人的手指不經意地劃過扳機,枕頭下面的手槍似乎都已經不再有金屬的冰冷。他忽然嘆了口氣。
涼水嘩啦啦地衝下來。徐子敬抹了把臉上的水。浴室裡沒有一點兒霧氣,他甚至能從鏡子裡清楚滴看見自己的傷疤。縱縱橫橫。他看著自己的臉孔,手指不自覺地扣緊了光滑的瓷質水池。冷水衝進眼睛裡,酸澀冰涼。
徐子敬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葉昔似乎已經睡著了。他輕手輕腳地走過來在那人給他空下的一半地方躺下。“你睡著了?”
葉昔仰面躺著,一動不動,只嘴唇開合:“還沒有。”
徐子敬低低笑了一聲:“不知道列昂尼德現在幹嘛呢。”
葉昔聲音平淡:“房間裡已經沒有監控裝置了。”
徐子敬彎彎唇角,道:“明天回去?”他想了想道:“估計今兒一晚上,也夠他們重新換監視了吧。”
躺在他身邊的男人“嗯”了一聲。他能感覺到來自身邊葉昔身體的熱量。冰冷的水珠從面板上滑下去,滲進白色的床單。
明天。以後。可以預知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不可預知的生生死死聚散離合。做這一行,說不定哪天真得就無聲無息地死在這異國的土地。而至少此刻他們在一起。
徐子敬這樣想著。閉上眼睛。
23往事與秘密
徐子敬準時在早上五點鐘醒來。外面的天還沒亮,厚沉的窗簾遮擋了來自外面的光線,他眯起眼睛,看著側身躺在一旁的葉昔。只一個黑色的輪廓。
那人睡得太安靜,如果不是還在起伏的身體和隨著輕淺呼吸吹在他胸膛上的氣流,徐子敬幾乎要以為他身邊沒有睡著個活生生的人。
然後他瞧著葉昔睜開眼睛。男人深黑色的瞳孔彷彿能吸收光線的黑洞,深沉看不出情緒。
徐子敬咧開嘴笑了:“你睡醒啦。”
葉昔的聲音帶著一點兒睡醒來的沙啞,但眼神卻很清明。“嗯。七點鐘出去。”他說道。
徐子敬一愣,隨即笑道:“就這麼躺著?”
葉昔翻身從床上坐起來。其實他並不太適應眼下的狀況。那個人離得太近,呼吸炙熱,他不覺得繼續躺下去是個明智的主意。而顯然行動處處長同志不動聲色的拉開距離並不能讓徐少校知難而退。徐子敬索性重新把自己放倒,讓腦袋重重砸在葉昔的枕頭上。葉昔小幅度地挪開一點兒。他從枕頭下面將手槍抽出來,動作嫻熟地拆分。
徐子敬優哉遊哉地枕著手臂看著葉昔的動作,停了一會,道:“王祥不能留。”
葉昔停下手上動作,轉過來看他。
男人躺著,臉陷在葉昔身體制造出來的陰影裡面,幾乎看不到表情。而葉昔在那個人眼睛裡看到一閃而過的,莫名卻又強烈的情緒。他不知道那是冷酷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
“理由?”
徐子敬哼笑一聲。“他在ssLc肯定會成為任務的阻礙。”他停頓兩秒,又道:“他認識你。”也認識徐子修。
葉昔眉梢一挑。他徑直回答了徐子敬沒有問出口的問題,語氣平淡:“王祥和徐子修同志很熟。但我當時只是剛進情報部的新人。”
徐子敬淡淡道:“王祥是個威脅。”
葉昔仔細地將槍組裝回去。他道:“但現在還不能對他動手。列昂尼德會起疑心。”金屬的碰撞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徐子敬沉默地感覺著葉昔的情緒。
他知道王祥和徐子修的死有必然聯絡。他也知道徐子修死的時候,葉昔就在他旁邊。他還知道,從那次任務回來以後,葉昔變得越發冷淡越發沉默,上一線任務變得跟吃飯睡覺一樣稀鬆平常,拼命的勁頭和冷靜如機器一樣的思維讓他在五年的時間裡就坐上的行動處處長的位子。
他讓自己變成了更加鋒銳的國之利器。而徐子敬無法控制自己不去猜想揣度,那個人的心裡到底還埋藏著怎樣永遠無從言說的感情。是自我懲罰是痛苦追憶,還是一個承諾或者一種決絕。
他其實是害怕的。他怕葉昔為了那個人豁出一切,他怕葉昔為了那個被他叫做“徐子修同志”而事實上視為導師的人,將自己全然變成一種武器,一種只憑理智行動,只懷有隱藏的憤怒和痛苦等待復仇的機器。
他怕他連愛他的權利都不再給。
徐子敬重重嘆了口氣,他猛地從柔軟的床墊上彈起來。他道:“你說怎樣就怎樣吧。”男人話鋒一轉,語氣裡又帶上了玩笑的意味,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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