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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些,他不早就知道了嗎?那個月夜,遊樂場裡,是自己親手把戒指戴在他手上,是自己抱住他,點頭答應他回到他身邊。他忽然想起那個巷子口渾身染血目露兇光的少年,想起男人溫柔而疼惜的懷抱,想起他有力的手臂溫熱的呼吸。
一個人偽善的面具下顯示的強大,總是讓人想去靠近和瞻仰,而當他的一切暴露在眼前,又有多少人願意背棄正義站到那人身邊?楊遠修比任何人都淡定,比任何人都冷靜和無情,可他又比任何人都孤獨,像一個守著冰冷宮殿的國王,維持著帝國的繁榮,轉身時只能自己面對滿眼的空寂。
譚一霖想起楊遠修看著自己時有些失神的樣子,想起他最後離開時落寞的背影。
心臟忽然像是痛得受不住了,他抬手用力按住,感受到那強烈而扭曲的跳動,那種震動好像在告訴他,它在想念一個人,它想回到那個人身邊,即使他是惡魔,他是修羅,他的雙手染滿了血,根本不是它想象中的那個樣子,它還是,想回到他身邊。
它想他。
那天經過遊樂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一個黑衣男人抱著自己的胳膊靠坐在一個樑柱下,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了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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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飛開著車看著後車座的男人,安靜淡漠,眼眸裡的光沒有一絲波動,沒有一絲情緒。他還是會微笑,可林羽飛再也看不見裡面的笑意。
他泊好車,目送楊遠修到了帝園樓下,楊遠修從來都是習慣自己上樓,只除了那個人,只有譚一霖,他讓他陪在自己身邊。而林羽飛自己卻只上去過一次,還是譚一霖開的口,否則他連那麼一次的機會也沒有。
為什麼要讓自己和那個人相比呢,只會讓自己顯得更加幼稚而可笑。他靜默著站了很久,直到頂層走廊的燈亮起來了,他才移開目光轉身離開了。
楊遠修走到頂層的時候,走廊裡很安靜,只聽得到一個人靜靜的呼吸。他忽然頓住腳步,看著7070房門的方向。
門口坐著一個黑色的身影,那個人背靠著門坐著,頭靠在門板上在黑夜裡凝神想著什麼。看到燈光亮了,他像是忽然回過神,抬起頭朝著楊遠修的方向看過來,然後一雙琥珀色眸子像是呆住了,然後男人慢慢地站起身,朝楊遠修走過去,停在他面前。
眼前的白衣人像是有些失神了。他低頭看著譚一霖,像是想抬手,卻又生生頓住,譚一霖抓住那人要縮回去的手,把他的胳膊環在自己腰間,然後他伸出手臂,一把抱住那人有些僵硬的脊背。
男人靜默了好一會兒,他看著緊抱著自己的黑衣少年,垂眸沉默了很久。
“你身上的定位儀有個終端,是我的戒指。”男人低沉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色裡顯得有些疲憊似的。
“……”譚一霖沒說話,只是抬了手臂抱住他的肩。
“啟動終端的機器在總部頂樓的資料室。”
“……”
“我以為你恨他,我想替你報仇。”
“……”譚一霖咬了咬下唇,手臂有些顫。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懷裡的人搖了搖頭,楊遠修看了他很久,終於輕嘆了口氣,抬手撫了撫他的黑髮。譚一霖感受到他指間有些冰涼,伸手握住另一隻他垂在身側的手,用自己的體溫暖熱它,楊遠修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聽到一個悶悶的聲音從懷裡傳出來。
“對不起。”
他沉默了很久後問他,“為什麼回來?”
譚一霖抬起頭,看了他一會兒,又把腦袋埋在他胸口,聲音有些發澀,“我想你。”
心臟像是失了往常的頻率,他頭一回真切地感覺到心跳凝滯了一下,甚至連帶著呼吸都有些不暢起來,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些僵硬地站著,譚一霖像是感應到了,在他懷裡笑了笑,帶著一股認命的味道,然後手臂一點點用力,將僵住的男人抱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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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譚助理!”
“大少爺、譚助理!”
第二天隨著楊遠修回在合縱的總部,譚一霖一路都聽到這樣的招呼。
從他自己一個人